事就滾出去,莫要在這兒礙我的眼。”
袁五郎不敢惹惱她,賠笑道:“長公主若有吩咐盡管差使,五郎就在樓下。”
永寧不耐煩揮手,袁五郎畢恭畢敬地退下了。
待他離去後,崔文熙嫌棄道:“這等鼠輩,阿姐卻與其廝混,委實跌了身份。”
永寧:“你還真當我瞧得上眼呀,不過是看在西伯侯府的顏麵逢場作戲罷了。”停頓片刻,“你瞧見方才那混小子偷瞄你的眼神了嗎?”
崔文熙皺眉,沒有答話。
永寧:“以後你失了仰仗,像他們這等紈絝浪人,總會想法子來偷腥的,到時候我看你怎麼防。”
崔文熙垂首不語。
永寧繼續道:“世道險惡,縱使你有國公府做後盾,除非你寄住在娘家,若是在外頭,總少不了是非。況且還是這些有身份的紈絝,京中各路權貴盤根錯節,你若是把他們傷著了,指不定反咬你一口,罵你浪蕩勾引不為正,叫你有苦說不出。”
崔文熙淡淡道:“這世道對女郎向來如此。”
永寧:“所以我才佩服你有這番孤勇要與四郎和離,咱們這些女郎,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父死從子,一輩子都是依附。
“就拿我永寧來說,還是長公主呢,死了丈夫守寡,還不得處處被兒子管教,養兩個麵首就跟掀了天似的,成日裏拿臉色給我看,叫我不痛快。”
崔文熙笑著揶揄道:“你不是把文宣王趕出去了嗎?”
永寧挺直腰板道:“對啊,我自個兒的府邸,他住不慣那便滾出去好了,可是上回家宴出了岔子,那小子又讓兒媳婦替我整頓府裏的規矩,害我有家不敢回。”
崔文熙被逗笑了,“你那府邸確實烏煙瘴氣,是該整頓一番。”
永寧撇嘴,“我今日把話撂這兒,待你與四郎和離後,你若住在外頭,多半是不得安寧的。”
崔文熙:“那我便多養幾條惡犬,再把牆院築高些。”
永寧調侃道:“再請一門神貼到大門上,辟邪。”
也在這時,戲台上的妙音娘子正高亢唱到斥責負心漢的時候,永寧伸長脖子道:“快看,要打負心漢了。”
崔文熙也伸長脖子觀望。
兩側不少人偷偷往她們這邊瞧,不論男女,似乎對她這個慶王妃都好奇不已。
崔文熙隻能選擇無視。
伴隨著銅鑼聲響,底下的妙音娘子開始怒打負心漢。
永寧瞧得興致勃勃,崔文熙則頗覺無聊,心裏頭藏著事,也沒什麼心思看戲。
中午沒有午睡,她有些犯困,便不再繼續耽擱了,同永寧說道:“我有點困,便先回了。”
永寧也沒挽留,她還要逗弄小郎君玩呢,“那你請便。”
崔文熙起身行禮告辭,走到門口時,忽然說道:“阿姐,我若是對太子耍流氓把他惹惱了,就說是你教我的。”
永寧頭也不回,啐道:“你敢!”
崔文熙掩嘴笑,“走了。”
永寧:“滾。”
離開秋月閣後,芳淩攙扶她下樓,走到前廳時,袁五郎再次湊上前,朝主仆行禮道:“慶王妃好。”
崔文熙斜睨他一眼,保持著教養略微頷首,連話都懶得說一句,便走了。
袁五郎直勾勾地盯著那道窈窕背影,他這人有個癖好,對年幼的雛兒反倒沒什麼興致,他就喜好婦人,特別是那種別有風韻的婦人。
瞧著崔氏風姿綽約的端方優雅,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心癢難耐,若這輩子能嚐一嚐那女人的滋味,死都值了。
回到慶王府後,崔文熙小憩了會兒,方才明明很困,卻怎麼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永寧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