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冬菊的品相可不比宮裏頭的差。
回到長陵坊後,那十幾盆冬菊果然引得家奴們驚歎,特別是那盆紫色的如意金鉤,花型碩大飽滿,花瓣呈絲狀延伸,顏色又生得好,美不勝收。
接連兩日的天氣都不錯,白日裏崔文熙會命人把菊花搬到外頭見陽光,夜晚則會挪進屋保暖,照料得異常精心。
她委實喜愛那些冬菊,光看著就心情愉悅。
這不,趙玥過來時她非常得意的向他炫耀從寒菊宴上討來的冬菊。
趙玥頗覺意外,看著牆腳處的十多盆姿態各異的菊花,讚道:“這冬菊好,品相上佳,不比阿娘侍奉的差。”
崔文熙:“永寧更厲害,討了二十多盆呢。”
趙玥攬過她的腰身,說道:“姑母最貪玩樂,她擅琴,精通音律,又愛湊熱鬧,自是少不了的。”
二人同往常那樣聊了會兒家常,又圍繞菊花的話題討論起如何精養品相才會更佳。
這方麵馬皇後有經驗。
在外頭曬了陣太陽,兩人才進廂房說起平陽近日的情況。
中午崔文熙高興,小酌了幾杯。
趙玥也飲了少許。
若是往常,他的酒量不至於這般差,許是昨兒審批奏折熬得晚了些,有些受寒,午休小憩便覺頭有些脹痛。
崔文熙命人備薑湯供他驅寒,又取平日裏緩解頭疼腦熱用的清涼膏給他揉太陽穴。指腹上的力度剛剛好,沾了藥膏涼津津的,趙玥閉目養神,結果一不小心就睡熟了。
見他沒了動靜,崔文熙拉被褥蓋好,才走到外頭問:“昨晚殿下是不是熬夜了?”
衛公公愁眉苦臉道:“臨近年關,朝廷政務事多繁雜,這兩日殿下忙碌了些,都歇得晚。”又道,“崔娘子且勸勸,斷不能仗著年輕這般折騰。”
崔文熙:“他這會兒歇著了,我看他睡得沉,多半是疲了。”
哪曉得這一躺就到了申時,眼見天色不早了,趙玥卻還沒有要醒的意思。
衛公公心下不禁著急。
崔文熙進屋輕輕戳了戳他,趙玥迷迷糊糊睜眼,隻覺得昏天暗地,不知睡到幾時,她坐到床沿道:“殿下該回了。”
趙玥“唔”了一聲,喉結滾動,覺得口幹舌燥,崔文熙起身倒溫水給他飲。
他喝了一杯水,還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倦得乏力,根本就不想動,便又躺下了。
崔文熙耐著性子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殿下該回了。”
趙玥翻身背對著她,囈語道:“頭暈,不想動。”
崔文熙戳了戳他的背脊,他像泥鰍似的蠕動兩下。
也在這時,外頭傳來衛公公的聲音,“殿下該回了。”
趙玥不耐煩道:“不回了。”
崔文熙:“……”
衛公公:“……”
隔了好一會兒,崔文熙才溫聲道:“殿下回罷,倘若被宮裏得知你徹夜不歸,衛公公勢必逃不了責罰。”
趙玥拉蠶絲被把頭蒙住,“有餘嬤嬤在,她會應付。”又道,“我頭痛,還想多睡會兒。”
崔文熙皺眉,“那要不要請大夫來瞧瞧?”
趙玥:“不用,躺會兒就好。”
他主意已定,崔文熙也不好多說,便出去了。
外頭的衛公公見她出來,上前道:“如何?”
崔文熙搖頭道:“殿下說他不回宮,興許是近些日勞累狠了疲倦,要多躺會兒。”
衛公公欲言又止,想說什麼終是忍下了,既然不回宮,就得做不回宮的打算,當即便去安排。
趙玥好歹是一國儲君,若是在這裏出了岔子,誰都當不起這個責。
晚上趙玥連飯都沒吃,仿佛幾天幾夜沒睡過好覺似的,睡得可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