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大哥並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隻是替別人幹活罷了。”祁程柔聲寬慰道。
從那之後,祁亮從沒有再過問此事。他每日都守在村東頭的那塊石頭上,翹首盼著哥哥回來。刮風下雨,從未間斷。
他聽說隔壁二嬸得了一筆巨額安葬費,拋棄了老頭子去城裏過上了好日子。聽說葛三叔過世了,他的兒子娶上了村子最美的姑娘。
祁亮突然不明白人心了,仿佛他自認為的人道隻是一場笑話。
故事說到這裏,祁亮說不下去了,早已是淚流滿麵。
“求求你們,我大哥真的是無辜的,他是個好人。”祁亮在地上不停地磕著幾個響頭,額角也滲出了絲絲鮮血。
“也就是說你們來京城的商人身份隻是個掩飾?”容臨墨眸深沉,隻覺得此事定沒有如此簡單。
單憑祁亮所說,此事疑點諸多。又或許是祁程並未將全部真相和盤托出,為了不讓他的胞弟置身於危險之中。
祁亮怔怔地抬起了頭,一臉茫然,“兄長隻說京城傳來了消息,事情辦的不順利。而手中的貨物積壓了太多,村裏人都快吃不上飯了。”
其實真實情況是,那位富商一走了之,杳無音訊。而說好給的銀子,也再沒了下文。村裏人鬧上了家門,指著他們的頭罵他們是騙子,將他家亂砸一通,錘子鑿破了剛粉刷的新牆新房,他們被永遠地趕出了塘水村。
村民搬空了他們的家,奪走了他們屋中所有的金銀財物,隻給他們留了件可以蔽體的破衣衫。
可大哥卻什麼怨言都沒有,帶著他一路翻越千山萬水,來到了京城,企圖聯係上那位富商,討回村民們的血汗錢。
見祁亮哆嗦著嘴唇,容臨便知他還有所隱瞞。
“祁亮,你可知若是你對我有半分隱瞞,營救祁程的行動便會多一分危險。”容臨眸子裏多了幾分不耐,手中大拇指摩攃著杯口,聲音微涼。
祁亮腦子嗡的一響,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將所有真相都和盤托出。
說道他們被趕出塘水村之時,蘇眠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怎麼會這樣?”
容臨似是早就猜到了結局,譏諷一笑,“這便是人心,人心不足蛇吞象。”臉色淡漠,不悲不喜。
“祁大哥,早知他𝖒𝖑𝖟𝖑們如此薄情寡義,就不應該幫他們。”蘇眠氣鼓鼓的,隻恨不得替祁大哥唾棄那般忘恩負義的村民。
祁亮雖親眼見到了割肉放血荒唐之事,但是蘇眠仍是不願意相信祁程大哥如此仁慈之人,會幹出這種駭人聽聞之事,這其中必定有隱情。
“祁大哥關於此事,沒有再和你透露半分嗎?”蘇眠還想從更多的蛛絲馬跡中尋找出點點細節。
“大哥隻和我說過,他們在秘密研製一種藥。至於什麼藥,無論我怎麼追問他都不肯再開口了。”祁亮撓了撓頭,這已經是他知道的全部細節了,多的也再沒有了。
藥?容臨眸子動了動,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這藥的配方隻還有旁人知道?”蘇眠也有些疑惑。
“大哥說過,此藥配方隻有他與富商知道,別的再沒了旁人知道。”
蘇眠腦中靈光一閃,拍手道,“那便是了,這便是那人非要殺祁大哥的理由。隻要除掉祁大哥,這事便能永不見天日。”
容臨稱讚地望了蘇眠一眼,“眠眠能想到這層,真是大有進步。”語氣仿佛哄孩子般。
蘇眠狐疑地望了容臨一眼,她隻覺得容臨在騙她,想來他定是早就想到了這一層。
“你細細想來,祁程被抓之前,可曾留下什麼線索?”
如此簡單易懂的道理,容臨相信祁程定會為自己留了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