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
蘇眠晃動著兩個辮子,點著頭。“五姑奶奶好。”嘴角漾起了一個淺淺的梨渦,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這邊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進屋吧。想來母親定是等急了。”顧忠見顧箐奔波了一路,對著紀亮點了點頭,讓顧清趕緊招呼他們入座。
蘇眠跟在後麵瞧得細細的,五姑爹對五姑奶奶可謂是好極了。雖長得一張粗糙漢子臉,可是連上台階都耐心地攙扶著,威嚴的臉上寫滿了柔情。
而五姑奶奶保養得極好,雙手潔白柔嫩,定是平日不沾陽春水,眼角不見一點細紋,反而像年輕小姑娘一般。
“舅舅,馬上又將麵臨一場腥風血雨。”蘇眠輕聲與顧清說著悄悄話。
黎老祖母與一行人正焦急地等在了大廳,尚且還不知發生了什麼,搓著手望眼欲穿。
“母親,您看這是誰來了?”顧忠臉上帶著笑意。
黎祖母怔了怔,這才注意到顧忠身後走出了位姑娘,眉眼一如往昔,笑容還是那般的燦爛。
黎祖母瞧著便恍惚了一下,雖過了滄海桑田,但卻又仿佛一切都未變。
黎祖母手握了拳,卻還是重重地落了下來,臉拉的老長,“老身不識得這位姑娘,不知這位姑娘是何許人家的?”
“母親。”顧忠焦急道。
顧箐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場麵,嘴角的笑意更甚,拉著紀晨的手,一家三口齊齊地跪了下來,給黎老祖母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女兒不孝,這些年未能伺候左右,敬孝道。如今攜著夫君兒子特來問母親安。”
“孫子紀晨給祖母問好,祝祖母福壽與天齊,如日月昌明。”紀晨恭恭敬敬地趴下了身子,給黎祖母磕了幾個響頭。
黎老祖母板著一張臉,絲毫不為所動。旁人更是無人敢去勸,場麵一時之間僵住了。
蘇眠細細地瞧著曾祖母的神情,她雖板著一張臉,但是眼中卻已是微微有了幾分動容。
“曾祖母,這麼多人瞧著,總不能讓他們一直跪了去。”蘇眠適時地插進了話,為他們說著情。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著什麼?”黎老祖母斜眼瞪了蘇眠一眼。
這便是鬆了口了,林婉清忙去攙扶起了顧箐,眼裏藏不住的笑意。
“是啊母親,今日大家都在,您總不能讓我在大家麵前丟了臉才是。”顧箐站直了身子,上前了一步,聲音帶了絲哽咽,“多年未見,母親似乎白了頭,眉眼也蒼老了幾分。”
“你從出顧府的那一刻起便脫離了顧府,如今我也隻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你如今回來作甚?”黎祖母別過了臉,說出口的話冷漠無情。
“外祖母您為何這樣,母親當年懷著我,情非得已,您卻因嫌棄父親的出聲,寒冬三月,不讓她進家門,如今依孫子看,分明是您錯了。”紀晨唰的站起了身子,對著黎祖母怒目而視。
“晨兒,不可胡說。千錯萬錯,是娘的錯。”顧箐連忙製止了紀晨再繼續往下說,晶瑩的淚水已經拋落了下來。
“不,箐兒也沒錯。到底是我的身份低微,配不上顧家。”一直沉默緘口不語的紀亮開了口,眸子裏滿是痛色,他本就是一介粗人,與京城格格不入。
顧箐搖著頭,奔向了紀亮的懷抱,嘴裏不住地呢喃著,“不,都是我的錯,是我拖累了你們。”
屋子裏一時之間隻聽見他們的哭聲,誰都不敢上前去勸。
而鳳瀾心則翹著二郎腿,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沒想到,顧府當真個個都是反骨。”聲音雖輕,但是卻傳入了戚蔓雲的耳中,她多咳嗽了兩聲,眼底迅速滑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