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獸皇。”神王頷首,見獸皇麵帶躊躇之色,目光中掠過一絲微妙的不屑。

與作為長生種的神族不同,獸族的壽命僅有不到百年,又內亂不斷,當年與神王攜手剿滅魔族的獸皇早就消失在了不知道哪個角落裏,如今的獸皇才上位不到兩年,是隻貨真價實的熊瞎子。

然而獸族的繁衍能力強大到神族望塵莫及,又時常有天之驕子在幾十年的時間就修煉出一身強大實力,因此神界吞滅獸族地盤的野望,到目前也沒能實現。

黑熊獸皇麵不改色,權當沒看到神王眼中的鄙夷。他對自己並不光彩的、噬主上位的黑曆史心中有數,也知道自詡天下第一正義的神王看不起這種行為,但反正神王不會冒著挑起兩族爭端的風險襲擊自己,這就足夠了。

“您還沒發現嗎?這層屏障不是被暴力突破的。”

神王這才把注意力從獸皇轉移到破碎的屏障上。

實際上,這屏障碎得並不徹底,隻是多了幾道裂紋和一個碗大的窟窿,但是屏障所依托的魔法陣已經毀得一幹二淨,哪怕再不動它,過個小半年,這屏障也會自動消散。

“是火球術?”神王端詳著屏障的破口,“不對,法陣依托的魔力已經被抽取幹淨,按照現在的枯竭程度,至少四個月之前,屏障已經形同虛設,延遲了這麼久之後用簡單的火球術擊破屏障,作為魔域回歸的威懾……看來我想錯了,魔域現在的王,並不是我的那位老朋友啊。”

獸皇歪了下腦袋,轉頭看向她:“為什麼不是那位魔王?說不定那位魔王被關得時間久了”

這位獸皇在獸人王國中那樣詭譎狡詐的環境中脫穎而出成為最後的勝者,無論實力還是心計都必然是一等一的,然而他那黑熊腦袋晃蕩一下,小眼睛裏透露出無知的光,就又莫名顯得憨厚老實了。

隻可惜神王對傻子並沒什麼耐心,對於裝傻的家夥更沒打算容忍,冷淡地瞥了獸皇一眼,語氣冷漠:“他沒那個腦子。”

剛剛衝到魔域邊緣的沃倫正好聽見最後這句話。

他嘴角微抽,覺得這位神王肯定跟係統有共同語言——至少他倆都跟某個腦子不好的魔有仇。

放緩腳步,他穿著淺色風衣,長靴點地,輕巧地落在神王和獸皇麵前:“各位,早上好。”

本來準備直接出手把魔王逼退回去然後重新封印魔域的神王,不易察覺地愣了下,再開口時,語氣變得前所未有地溫和:“你就是現在的魔王?能破開我親手所設的屏障,實力不錯。”

獸皇一懵,看向態度忽然大變的神王,滿眼都是震驚。

這隻向來不正眼看人的天使,怎麼忽然這麼親切了?

總不能是因為這位魔王長得好看吧!雖然他長得確實不錯,但神族和自然精靈族各個都美得驚心動魄,這位神王總不能還是個顏控啊!

這隻黑熊的怨念有若實質,以至於正警惕著沃倫忽然出手的神王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在心底罵了一句很不天使的髒話。

果然靠著陰謀詭計上位的家夥,實力就是不行,居然連這隻魔王身上流露出的世界意誌的氣息都發現不了!一位擁有世界意誌眷顧的魔王,即使是她跟獸皇、自然精靈王共同聯手,都不一定能扛得住他的進攻!

並不知道這位神王在想什麼,沃倫不太熟練地感應了下對麵的魔力波動,得出了“能打,但不一定能打過”的結論,於是同樣露出友好的微笑。

“我沒有侵略他族的習慣,”他坦然地說,“但也絕不會容忍有誰來侵擾魔族的生活。”

神王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