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原因呢?”
靳尋:“一個失血過多,一個藥物中毒。去現場的人有一個醫生,當場就做了檢查。至於詳細結果,我還是那句話,要問秦簡舟。”
黎湘:“所以是那個醫生告訴你,就算送去醫院也救不活,是嗎?”
靳尋笑了下:“過了這麼多年,我已經不記得了,你說是就是吧。”
說到這裏,靳尋側了下頭,朝對著餐桌對麵吊頂上的攝像頭掃去一眼,又對身後的黎湘說:“你今天說了這麼多,有關的無關的都扯在一起,如果不錄下來真是可惜了。我知道你當演員有上鏡的癮,這段時間沒有演戲技癢了,我這身體還沒好,都陪著你演了這麼一出,真是有點累了。”
黎湘半晌沒言語,被鏡頭捕捉的有一瞬間地怔忪。
靳尋不是傻子,她繞了這麼大圈子套話,最低限度也要錄音錄像。
靳尋猜到了卻還配合,就是為了最後鋪墊這一句。
接著他又說:“一會兒記得把藥吃了。你給我的台詞,我都照著背了,那你也要乖乖吃藥。”
這話就等於直接暗示說她有病,以上全是發病的表現。
黎湘找回聲音,這樣說道:“你就不怕我把這段視頻交出去麼?到時候你可以狡辯說我有精神分裂,你隻是在配合我。但你怎麼解釋一個已經在大眾眼中遇害的女演員,現在卻和你在一起?而且我還知道冒充我的死者是江秋。這些你怎麼跟警方解釋?我記得你的說辭是,你被人綁架,並不知道我也失蹤了。”
靳尋輕笑:“其實你是自己躲起來了,你哪有失蹤呢?江秋是你被從東南亞撈回來的,你的目的就是要讓她當你的替身。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又回到我身邊,我是因為愛你,才不願舉報你。我還願意和你一起離開這裏,可惜現在我麻煩纏身,怎麼都得等我處理好了再說。”
說到這,靳尋又話鋒一轉:“而且我賭你不敢把視頻交出去,你最多也就是將它攥在自己手裏,用這點小伎倆來跟我談條件。你若真是交了,那就徹底斷了自己的退路。所以這段視頻隻會在咱們內部消化,那麼我也就不需要操心警方會怎麼看了。”
“你說得對。”許久過去,黎湘終於找回語言,聲音聽上去有些低,“隻要視頻不交出去,就等於白錄了。交出去的部分也不能經過剪輯,要確保完整性。我是演藝圈的人,我演了十年戲,視頻怎麼玩我很清楚。我可以出具身體報告,證明我沒有精神分裂,你的狡辯就不成立了。”
靳尋:“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敢。”
黎湘的手落在他肩膀上,聲音貼得更近,就在他耳邊:“你不會還以為我現在和你周旋,你就有足夠的時間阻止我吧?不管怎麼說,你已經回答了我三件事,我也要履行諾言,告訴你那件對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其實除了錄視頻交給警方之外,這世界上還有一個東西,叫做直播。”
那最後兩個字又輕又嚇人。
黎湘看不到靳尋的表情,卻通過他的肢體語言能想象著他眼底深處浮現出來的驚恐,她感到暢快,身體裏所有細胞都亢奮起來。
直播,沒有剪輯,沒有掐頭去尾。
隻要直播不掐斷,所有人都能看到事實的全部,最真實的版本。
不知過了多久,靳尋收回瞪向攝像頭的目光,說:“你不敢。”
還是那三個字,但他已經沒有剛才淡定了。
如果隻是錄視頻,一切都好說。
他也不是沒有被人錄過,他也掌握著別人的視頻,這就是一個手段,一種姿態,一項用來談判的籌碼工具,隻有留在談判雙方手裏它才具備身價,可以討價還價來回扯皮。
交出去了,那就是撕破臉了,那還談什麼呢?誰會這麼傻,送對方一程,連自己也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