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蕎滿口答應下來。

金愛娣這才匆匆跑到張組長那裏報到,取了竹笠和扁擔,正式上崗進行裝卸作業。

金愛娣同誌如今有工作了,滿臉喜色,衝站在遠處的寧蕎遞了個活潑自豪的眼神。

寧蕎笑容燦爛,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等到金愛娣開始忙碌起來,寧蕎抱著她的外套回去,沒走幾步,忽地聽見身後一陣不小的動靜。

一艘船在碼頭靠岸,陸陸續續下來一批人。

一個個麵色蒼白,扶著岸邊的欄杆。

其中一個男同誌的精神頭最好,從口袋裏掏出幾張手帕,遞給幾個女孩子。

“紅林公社又來了一批新知青。”

“分到咱們海島來搞建設,真的是老遭罪了。”

一群知青緩了好一會兒。

一個衣著光鮮的女知青蹲在地上,雙手掩麵,小聲地哭。

剛才遞手帕的男同誌雙手摸了摸口袋,無奈道:“你該早哭呀,現在手帕都被別人分走了。”

女知青伸手打了他一下,男知青笑著往後躲,拉住她的臂彎,將她扶起來。

女知青用手背抹眼淚,帶著哭腔問:“你就不想家嗎?”

“既然已經來了,就看開點。你父母如果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也會心疼的。”他說。

女知青點了點頭,情緒緩和。

該吐的吐了,該哭的也哭了,幾個知青們就算不接受現實,也得接受。

畢竟事先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現在不能被眼前的困難打倒。

上岸之後,他們便往前走。

剛才感受到溫暖的女知青,拍了拍男知青的背:“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文,老家在南城,你呢?”

“我叫莊亞亞,是滬市來的。”

幾個知青開始互相介紹。

來接知青的公社隊員組織好隊伍,帶他們回大隊。

“你是滬市人?我有個親戚也是滬市的,聽說在肉聯廠上班。”陳文說。

莊亞亞眼睛一亮:“真的嗎?我爸爸也在肉聯廠上班,你親戚叫什麼名字?我可能聽說過。”

“不知道全名,我叫她姨。”陳文笑著問,“對了,你爸在哪個崗位?說不定他們是一個部門的。下回我寫信回去,正好可以問一問。”

“我爸是食堂的工人。”莊亞亞說,“你親戚呢?”

“是嗎?我親戚不是食堂的。”陳文轉而問其他人的情況,“對了,你剛才說,你是從京市來的?”

莊亞亞繼續接話:“那你下回寫信,問問你姨是哪個部門的呀。”

陳文的注意力已經在別人身上:“京市真是個好地方。”

寧蕎站在原地,起初是好奇,但慢慢地,目光被男知青吸引。

他看起來溫文爾雅,談吐也好。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叫陳文。

陳文也是原劇情中一筆帶過的人物。

他很優秀,說話做事周全、滴水不漏,來島之後,與軍區大院一個領導的閨女相愛結婚。原本也是一段佳話,可誰知道,婚後沒多久,領導的閨女意外溺水而亡。

陳文悲痛欲絕,差點要跟著她一塊兒去。

沒記錯的話,和陳文結婚的對象,寧蕎也認識。

是駱書蘭和傅政委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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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時去軍區小學麵試時的狀態很好。

她隻是不愛說話,但並不表示她不懂得說漂亮話,那天當著袁校長的麵,她侃侃而談,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份職業的向往。

袁校長看了她學生時代寫的作文,又問了問她的個人情況。

回到家之後,一連數日,蘇青時的心情都出奇好。

如果袁校長對她不感興趣,大可以直接打發她回去,可實際上,那天他的提問非常具體。

蘇青時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