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院,寧蕎將自行車停在車棚,剛要回家,迎麵碰上駱書蘭。

“書蘭姐。”寧蕎打了聲招呼。

駱書蘭笑著點點頭,將她拉到一旁:“小寧同誌,你最近都沒和我們家倩然一起玩了嗎?”

駱書蘭說起傅倩然和陳文的情況。

陳文被公安同誌帶走的第二天,傅政委去了派出所一趟。傅政委生傅倩然的氣,可自家閨女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不能坐視不理。了解情況之後,派出所同誌說,陳文犯的不是流氓罪,至於作風問題,還得有大隊管。

在派出所待了一宿的陳文,哭得滿臉眼淚鼻涕,傅政委見真不得這慫樣,恨不得傅倩然能來親眼看看。出了派出所的門,陳文回大隊,傅政委也特地跟著過去。

發生這麼大的事,公社點名批評陳知青,除了要求他寫檢討書,當著全體村民和生產隊隊員的麵念之外,還罰他關禁閉。但傅政委認為這還不夠,給知青辦寫了一封信,揭露陳文的真麵目。

這信,傅政委不光是自己寫,還拉上薑知青一起。

看著薑小蓮告發陳文時的積極性,傅政委不由感慨,自家的閨女,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到現在還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步都不願意出來。

舉報信是寄出去了,公社領導告訴傅政委,這回的事鬧大了,恐怕陳文將被永久取消回城資格。

這樣一來,有關於陳文的事,終於告一段落。

“我也不知道倩然是怎麼想的,她不哭、不摔東西,連飯都不吃。”駱書蘭說,“小寧同誌,書蘭姐知道你也怪倩然。但你們這麼好的關係,你說話,她應該會聽。”

寧蕎垂著眼簾。

其實有一小段時間,她和傅倩然真的很合得來。她還記得她們一起騎著車上班,一個在前麵笑,一個在後麵追的情景。

可後來,傅倩然對她的疏遠,並不是一場誤會。

“小寧同誌,就當是給書蘭姐一個麵子,去看看她,行嗎?”駱書蘭放低了姿態,為難地開口。

-

寧蕎沒有去看傅倩然,但回家給她寫了一封信,請書蘭姐幫忙帶過去。

因為麵對曾經的朋友,一些重話,她很難說得出口。

接過信的駱書蘭,向寧蕎誠懇地道了謝。

她知道這件事,寧蕎和江珩,以及賀永言,都幫了傅家一個大忙。傅倩然任性時,就連當父母的都拗不過,更別說朋友了。前陣子閨女刻意和寧蕎保持距離,駱書蘭都看在眼裏,勸是勸了,可孩子不聽,她也無奈。

為了這件事,如今寧蕎心裏有隔閡,也是難免的。

等駱書蘭離開,江果果好奇地問:“小嫂子,你和倩然姐怎麼啦?”

寧蕎將鋼筆的筆帽蓋上,還沒開口,就見江果果握著她的鋼筆把玩。

她立馬拿回來,往江果果手裏塞了一支舊鋼筆:“玩這個。”

江果果轉著舊鋼筆,“啪嗒”一聲,不小心摔在地上。

寧蕎:……

好險。

“小嫂子,你和倩然姐吵架了嗎?”

“沒有吵架。”寧蕎托著腮。

隻是因為朋友的疏遠有些失落,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

“是倩然姐做錯事了嗎?”

寧蕎認真道:“錯的不是她。”

江果果還是搞不懂大人之間的事。

不過想起做錯事,她就心驚膽戰的。

到時候小嫂子發現她撒了謊,會不會也不跟她說話了,隻寫信溝通?

太可怕了!

-

白天,團裏戰友呂良才收到一個包裹,是他對象寄來的。

包裹裏有冬天的衣物、父母做的臘肉和一些地方小吃,其中最讓人眼饞的,是一條他對象親手織的圍巾。

賀永言要羨慕壞了,一隻手拿著分到手的小吃,另一隻手,摸了摸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