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現在生男生女都一樣!婦女也能頂起半邊天!”瞿若雲說。

俞翠曼掃她一眼:“你倒是有覺悟。”

“你爸還在上班呢,一會兒下班回來看見你們,一定開

心壞了。”常芳澤笑著說。

職工大院裏的家屬們都是看著寧蕎長大的。這回半年多時間沒見,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問她在海島的生活。

寧蕎簡單說了一番,俞翠曼的眉心擰得更緊了。

出嫁後連飯都沒做過,家裏有個三弟特別熱衷於下廚。

她這命怎麼這麼好?

先是去軍區小學當老師,後來又去了軍區托兒所當老師。

她這工作怎麼這麼好找?

俞翠曼不信。

堅決不信。

她輕笑一聲:“寧蕎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出門在外,知道報喜不報憂呢。”

她話音剛落,瞿若雲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道:“媽,她真是寧蕎啊?”

瞿若雲沒有特意抬高語調,但聲音還真不小。

俞翠曼點了點頭。

作為廠長夫人,她可不屑於與大家站在一起嘮家長裏短的瑣事,懶洋洋地瞥了她們一眼,轉身就回自家去。

瞿若雲看得一愣一愣的,回頭跟上婆婆的步伐:“媽,這就是那個追著廣民死纏爛打的寧蕎?”

怎麼看都覺得不像……

俞翠曼“嘶”一下:“小點兒聲!”

可別人都已經聽見了。

整個職工院的家屬們,同時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瞿若雲又問:“媽,他們怎麼了?”

“沒怎麼了!你洗衣服去!”俞翠曼說。

“媽,我沒有衣服要洗的,你自己洗吧。”瞿若雲語氣真摯。

“噗嗤”——

大院職工們忍不住笑出聲。

平時見廠長家新進門的小媳婦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俞翠曼,還以為是個馬屁精。

沒想到傻兮兮的,還挺討人喜歡。

怪單純的。

冶金廠的職工大院,又熱鬧起來。

等到江珩提著從供銷社買的禮盒回來,這熱鬧到了巔峰。

瞿若雲都要站起來了:“媽,她不可能死纏爛打咱家廣民吧?”

“你這人怎麼回事,胳膊肘向外拐?”俞翠曼沒好氣道。

大家起哄說寧蕎的愛人回來了。

這話在海島時經常聽,可現在在自己媽媽跟前,她有點不好意思。

寧蕎抬眼去找江珩的視線,想著他這會兒,應該也很難為情。

畢竟,這還是婚後,他第一次跟著自己回來。

不說別的了,就是對著丈母娘改口,應該都很難。畢竟這十幾年裏,江珩還沒喊過誰一聲“媽”呢。

這樣一想,寧蕎還有點想笑。

在海島時,她那些尷尬害羞的時刻,都是自己一個人消化的。

現在江營長也要艱難麵對了。

“媽。”江珩自然地喊了一聲。

常芳澤笑得合不攏嘴:“欸!”

寧蕎一時啞然。

她低估江營長了。

-

寧家的閨女和女婿回來了,沒多久,消息就傳到寧致平的辦公室去。

他樂壞了,手頭上的工作都還沒忙完,直接往外跑。

“寧主任!”

寧致平聽人喊,又立馬回來,笑道:“得給我兒子打個電話!”

寧致平打電話通知了寧陽。

寧陽還在單位上班,得等下班後才能過去,他媳婦焦春雨倒是因為即將生產,開始放假,隻是一時之間,還沒法通知到她。

都已經大半年沒見到妹妹了,寧陽很急。

媳婦在嶽父嶽母家,他下班後,便直接往自家跑。

寧陽從小和妹妹一起長大,兄妹感情特別好。七個月前,妹妹接受父親安排的娃娃親,那一刻,寧陽是反應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