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爺爺,再喝一口。”江珩又舉起杯。

江老爺子拒絕不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眯起眼睛細細地品,抬眸看看他大孫子。

這小子,酒杯靠在嘴邊,最多就是打濕嘴唇而已,根本就沒怎麼喝。

老爺子“嘖”一聲。

家裏有多出來的屋子,幸好這些天天氣好,寧蕎已經提前曬了被子。晚飯後,她去二樓露台抱了被子,轉身時,差點和江珩撞個滿懷。

江珩伸手扶著她纖細的胳膊,等她站穩之後,將她懷裏的被子接走。

“這個很輕的。”

“我來。”

其實不管她手上提著的東西是輕還是重,隻要江珩在身邊,都會接過去。和他在一起,寧蕎總是兩手空空,但實在是不知道,江營長究竟在執著些什麼。

不對,是江副團長!

冬天的被子很厚實,江珩單手抱著被子,另一隻手牽著寧蕎下樓。

小倆口一起幫江老爺子鋪床,鋪得平平整整,再在上麵放了個枕頭。

江老爺子坐在客廳裏看報,時不時聽見屋裏寧蕎的笑聲。

他望過去,見江珩總是看著她,她笑的時候,他的眼底也會變得溫和。

這夫妻倆的感情看著,比去年在京市幹休所的時候要親密多了。

江老爺子也是很知趣的,去年小倆口結婚還沒多久,他不催,現在眼看著小日子越過越滋潤,孩子們都聽話懂事,他們自己的工作也都很順利,多適合要一個小娃娃。

“江珩,你今晚和我睡一屋,爺爺有話對你說。”江老爺子喊了一聲。

江珩抬眉。

這還躲不過去了。

等到老爺子喊完,江果果就在外邊歡呼起來。

她就知道,隻有爺爺能治得住大哥!

小丫頭將腦袋鑽進屋裏,語氣很欠扁:“今天小嫂子就是我的啦!”

江珩回頭要趕人。

可不等他關門轟小孩,江果果自己就跑得飛快。她是跑到二樓臥室,拿小嫂子的枕頭去了。

小丫頭活力滿滿,望著她跑走的背影,寧蕎失笑。

再轉回視線,她又對上江珩無辜的目光。

“沒辦法。”她說,“爺爺有話跟你說呢。”

寧蕎俯身,將被角扯了扯。

忽地,她被寬大的懷抱擁住。

從這個角度,客廳裏的人看不見他倆。

可寧蕎還是一慌,推了推他:“爺爺要看見啦。”

“讓他看。”江珩說。

寧蕎唇角的笑意更深:“你是果果嗎?怎麼還耍賴皮?”

“沒有耍賴。”江珩聲音很低。

“那就是撒嬌了。”

“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呢。”

“如果被果果和江源、江奇看見,肯定要刮臉頰說你羞羞臉。”

江珩隻是想抱一抱媳婦。

可現在,媳婦越說越誇張,連眼神都帶著揶揄。

江副團長不得不試圖撿起自己的麵子。

他揉了揉太陽穴,半倚在寧蕎身上。

她伸手繼續推他,而這輕輕一推,他的臉頰正好埋在她的頸窩。

溫熱的氣息撲來。

“你醉了?”寧蕎疑惑地問。

江珩含含糊糊應了一聲。

寧蕎清了清嗓子,喊道:“爺爺,江珩醉了,您來看看。”

“醉了?才喝多少就醉了,我來看看。”屋外江老爺子的聲音響起。

江珩:……

立即站了個筆直。

-

江老爺子也不是被人胡亂搪塞就能糊弄過去的老頭,等到晚上,將大孫子喊到自己屋裏,房門一關,這回不暗示了,改明示。

“我們幹休所裏的老頭老太太們,好幾個都當太爺爺太奶奶了。”

“那些小娃娃長得是真機靈,還不會說話,眼珠子從左邊轉到右邊,又從右邊轉到左邊,也不知道腦袋瓜子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