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蕎帶了軍用水壺,裏邊灌滿了水,打開遞給他。

仨孩子在海邊奔跑。

寧蕎坐在沙灘上,托著下巴,望向他們的背影。

平時看他們一個個都是活蹦亂跳的,可真運動時,三個加起來的體力都不如他們大哥。

相較之下,江源最靈活,在海邊飛奔,誰都抓不住他。眼看著江果果和江奇要回來了,江珩走上前去。

寧蕎沒聽見江珩對他們說什麼,但估摸著大概是已經開始就不要放棄之類的話。

因為再回頭去追江源時,江奇和江果果都是耷拉著腦袋,快哭了。

寧蕎在吃瓜,笑眯眯道:“多多鍛煉也好,強身健體。”

江珩伸手將她拉起來:“你也需要強身健體。”

寧蕎傻了。

她隻是來看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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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想要成為一名公安同誌,這目標非常遠大,並且不藏著掖著,整個大院裏的軍人和家屬們都知道。

早在去年,劉麗薇聽說這事之後,就已經開始嘲笑他異想天開。

公安同誌是誰都能當得上的嗎?當公安,也得有文化,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去。

然而,她話說得太滿。

在一九七五年的夏天,一個消息傳來——

江源考上公安學校了。

“真的假的?”劉麗薇皺眉。

劉麗薇的閨女懶得理她,跑到大院裏。

此時的大院裏,所有人都圍著江源,他們也在問江源是不是真考上公安學校,隻不過,大家夥兒並不是像劉麗薇一般見不得人好。他們和江家每一個人一樣,為江源感到高興。

人群中的小少年,已經年滿十五歲,他眼底的稚嫩已經悄然褪去,變得堅毅有力。

寧蕎回想原劇情中的江源。

那時,他為了給她報仇,一時錯手傷人,鋃鐺入獄時,他眸光黯淡,沒有回頭。

可現在,江源的嘴角高高揚起,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眸光閃亮,精氣神十足。

那個自小敏[gǎn]、自卑,因母親的拋棄而變得小心翼翼的小男孩,早就已經長大了。

他有了想要追逐的夢想,為這夢想付諸於努力時不再躊躇不前,而是堅定不移地走下去,走到今天。

寧蕎回家,給遠在京市的爺爺寫信。

這段時間,一直是由她負責給老爺子寫信,隻不過江副團長很黏人,每回她寫信時,他都要在邊上陪著,補充幾句。

寫給爺爺以及她家人的每一封信,用的都是江珩在剛結婚時送給她的那支鋼筆。

棗紅色的鋼筆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卻還是很新。

因為寧蕎保存得很好。

別說是愛搗蛋的弟弟妹妹們了,就連江珩本人要用她的筆,都要事先打報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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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考上公安學校,學校並不在島上,到時候還得住校,九月份,他收拾好行李轉船出島。

孩子要出遠門上學去,江老爺子不放心,說要送他去。最後江珩拿老爺子沒辦法,和寧蕎一起要了一天假期,送江源去學校。

站在學校門口的,基本上都是學生的父母。

就隻有江源是被哥哥和小嫂子送來的,他提著行李,心想幸好弟弟妹妹沒來。

不然顯得他多離不開家似的,太難為情了。

江源第一次住校,有期待,也有忐忑。

小倆口陪他進宿舍,幫忙鋪好被子。

送哥哥和小嫂子出門時,江源才後知後覺地開始不舍。

寧蕎也舍不得。

她伸手拍拍江源的肩膀:“大孩子啦,要照顧好自己。”

江珩同樣搭了搭他的肩:“好好表現,爭取畢業之後成為一名優秀的公安同誌。”

江源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