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
江珩:?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教委門口,已經有不少人排隊報名。
教委的同誌給他們分發表格,提醒該怎樣填寫。一些人沒聽清楚填寫的內容,也不好意思多問。寧蕎見了,便溫聲提醒,舉手之勞而已。
將表格遞上去時,寧蕎徹底踏實了。
從教委出來,她步伐輕盈,一路和羅琴有說有笑,兩個人還一塊兒去茶樓吃了酸棗糕。
到處都是來報名的同誌,其中有一看就很稚嫩的學生,也有穿著老式人民服的島上村民和知青。
知青普遍手頭上是有些錢的,難得從大隊請假出來,經過茶樓,便也相約著進去吃一些小糕點。高考恢複的消息已經公布好些天了,但他們仍覺得不夠真實,一個圓臉小姑娘衝著邊上的人說道:“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這都掐了多少次了,臉都掐腫了!”對方說。
“胡說!”小圓臉氣呼呼道,“我的臉不是掐腫的,本來就胖!”
寧蕎聽他們的對話,不由笑出聲。
那幾位知青見她笑,也不惱,圓臉的小姑娘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蛋,露出靦腆的笑容。
整個茶樓裏,太多年輕的麵孔,這些麵孔都像是被高考恢複的消息所點亮,變得精氣神兒十足,充滿著朝氣。
“還是吃快一點,趕緊回去幹活。”
“都要高考了,還幹什麼活呀!”
“你沒聽生產隊長說嗎?咱們村裏的幹部托人讓別的地方郵寄備考的書籍,大隊長說了,到時候誰幹活最賣力,就把書借給誰看!”
島上沒有新華書店,隻有城裏有,可得轉船兩個小時才能到,他們沒有這麼多時間折騰來回。上回其中一個知青裝病蒙混過關,代表大家去買書,可人是回來了,兩手卻空空。這知青說,如今新華書店裏備考的書籍供不應求,剛運到,就立馬被人搶購一空,根本買不到。一些知青還不信,認為是他留了個心眼,買一本書自己藏好,不願意讓大家成為自己的競爭對手。但後來幾個知青跑到城裏看一看,還真是這麼回事。
此時此刻,幾個知青聽了這話,立馬將還沒吃完的點心塞到嘴巴裏。
他們得好好幹活,才能得到備考教材!
幾位知青的身影頓時急匆匆的。
望著他們的背影,寧蕎不由想起聶園長對自己說的話。
在軍區托兒所附近,就有一個村子。這村子不算偏遠,步行過去不過三十分鍾左右的路程,有一回聶園長聽說村子裏一些村民,需要背著嗷嗷待哺的小娃娃掙工分,心中不忍。寧蕎與她商議,拿出托兒班裏部分名額,留給村裏這些真正需要幫助的村民。
寧蕎和聶園長便一同去了一趟這村子,烈日炎炎下,幾個婦女用背帶將小娃娃綁在背上,辛苦勞作,自己骨瘦如柴,小娃娃也被曬得小臉黝黑。
軍區托兒所的園長和副園長提出可以免費讓這幾個孩子入園時,這幾位女同誌喜出望外,感激涕零。而後寧蕎和聶園長,還看見地裏很多知青同誌。他們一遍又一遍揮舞著手中的鋤頭,神色麻木,豆大的汗珠滴落時,甚至沒有抬手去擦一擦。
當時聶園長說,對於這些知青來說,勞作再苦再累,其實並不會打消他們的意誌。真正讓他們心中無望的,是對未來的迷茫。
而如今,他們的未來,終於不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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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樓出來,寧蕎回單位,將自己已經報名參加高考的事告知聶園長。
園長辦公室的門敞開著,她說的話,其他同事們都能聽見。大家嘀嘀咕咕,說是聶園長對這位年輕的副園長細心栽培,現在她說走就要走,恐怕聶園長會大失所望。
“高考?”聶園長認真聽完寧蕎的話,笑道,“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