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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蕎輕笑,重新拿起筆:“等我寫完給爸媽和哥嫂的信,再寫給爺爺的信,就——”
“爺爺的信,讓果果寫。”江珩嚴肅道,“從現在開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
接下來寧蕎寫這封信的效率頓時高了。
因為江珩同誌的手就撐在書桌邊沿,莫名的緊迫感,讓她加快速度。
她寫下最後一個句號,裝了信封,拿出郵票貼上。
抬眼發現江副團長在催促,抿唇悄悄地笑,起身道:“上次我還給南南買了個皮球,放哪兒了?”
他也走上前,陪她一起找。
過程中,江珩發現他媳婦臉上的小表情,生動又故意。
“奇怪。”
“會不會在用來儲物的那間屋子?”
“我去看——”
書房燈光昏黃,她話還沒說完,忽地被他攔腰抱起。
寧蕎伸手推他,纖細的小腿在半空中搖晃:“我還沒找到皮球呢!”
“回房找。”江珩低聲道,“在我們房間。”
“沒有……我們房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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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八年的二月份,又過年了。
院子裏的果樹長得很好,數年前種下的龍眼和芒果在夏季之前成熟,後來盧成福又教寧蕎種枇杷樹,枇杷的成熟期在冬天,這樣一來,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鮮水果。寧蕎拿了果樹苗,自己還沒完全學會怎麼打理,倒是江珩同誌成了種果樹的專家。之前過年時,寧蕎的娘家人來探望,在信中得知他們在自家小院種果樹,就特地問人打聽,過來時帶了幾株冬棗樹苗。江副團長很有經驗,篤定以清萍島的氣候,在這裏肯定種不了冬棗。寧蕎還不相信,直到最後事實證明,冬棗在這溫暖的城市確實無法開花結果。
從那之後,寧蕎和江果果給江珩封了個稱號——果園園長。
江副團長居然有點喜歡這稱號,更起勁了,將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條,樂在其中。
自家的小院差點成了果園,時不時就會吸引一些饞嘴的小朋友,在小院外張望。有些調皮的孩子,還會偷偷來摘,他們家果樹結的果子本來就吃不完,江珩和寧蕎並不在意,但江果果同誌是個小氣吧啦的小姑娘,聯合隔壁屋的大毛、茹茹和丫丫,共同捍衛果園。
汪家三個孩子是很熱衷於幹這件事的,因為這果園,也有他們的一份,畢竟兩家共用一個小院,他們汪家雖沒有出力,但好歹還是騰出地兒了。
江奇已經將自己視為三分之二個大人,完全不加入小孩子們幼稚的玩鬧中。江果果便和汪家三個孩子們輪班,守衛他們的果園。
好幾次見汪家三個孩子團結友愛的樣子,江果果還覺得奇怪,畢竟當年,大毛和茹茹可喜歡欺負人了,現在怎麼改了?她去問小嫂子,她小嫂子告訴她,這些年,汪家夫妻倆和三個孩子在磨合中,逐漸培養出默契與感情,早已不再像當年那樣成天鬧得雞飛狗跳。
前幾天,邱慧心還來問寧蕎,如果自己和汪剛毅再要一個孩子,會不會傷了孩子們的心呢。
寧蕎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己竟成了邱慧心的軍師。
但不管對方遇到什麼難處,她都會認真地回應,至於最終的抉擇,她不會過多插手。
這個年,他們五口之家一塊兒過。
江源以前就是三個孩子裏最穩重的,如今參加工作,看起來更加成熟。他穿著公安製服回來,進了大院,經過軍屬們身邊時,溫和地打了一聲招呼。
大家不說是看著江源長大,但當初他十二三歲時的熊孩子模樣,卻仍曆曆在目。沒想到幾年時光過去,這孩子成為一名公安同誌,優秀的公安同誌!
江奇早早地出家門去接他二哥。
他昂首挺胸的,炫耀自己二哥有多了不起,剛參加工作沒多久,就破獲一起重大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