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全都整理好,搬了過來,現在人是上大學去了,屋子裏還有一堆文具,都可以送給福利院孩子們的文具。

福利院的孩子們收到嶄新的學習用品,都非常欣喜。

有的是大孩子了,會寫字,在紙張上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將鉛筆塞到褲兜裏。

“小心點!”一個小孩喊道,“塞褲兜裏,筆尖會斷的!”

小朋友立馬將鉛筆重新拿出來,兩隻手捧著。

江珩又給幾個孩子送了幾顆玻璃彈珠。

玻璃彈珠也是從家裏找出來的,孩子們特別喜歡,見軍官叔叔好說話,便眼巴巴地看著他。

江珩看似冷淡,卻也抵不住孩子們天真稚嫩的眼神:“下回再給你們買點。”

“但不可以把玻璃彈珠放進嘴巴裏,會卡著喉嚨的。”寧蕎提醒道,“知道嗎?”

小朋友們用力點頭,玻璃彈珠不夠分,便排著隊輪流玩。

江珩對媳婦說:“要不現在就去一趟供銷社?”

寧蕎揚唇:“好。”

福利院院長怕給小倆口添麻煩,原本是想攔著的,可他們不嫌耽誤事兒。

院長望著他們離開時的背影,又看了看活動教室的孩子們。

其實一開始柳教授來到她的辦公室時,院長是想拒絕的。福利院的孩子們,表麵上看著和其他同齡人沒有區別,然而實際上,心靈卻要脆弱很多。他們在這裏的生活,算不上多好,但至少吃飽喝足,這平靜的小日子經不起打擾。

後來,是柳教授和她的學生用誠意打動了她。

孩子們的人生道路還很長,照顧他們並不隻是供吃供穿,隨意將他們拉扯長大即可。柳教授和她的學生有辦法引導他們,讓他們慢慢消除陰影和曾經受過的傷害,作為院長,她必須全力支持。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很明顯,柳教授和寧蕎做到了。

孩子們的改變,是在潛移默化之中緩慢發生的,他們的笑容變得愈發真心,也終於敢直麵從前的經曆,這是院長之前從不奢望的。

當然,傷害已經造成,傷痕是無法抹去的。但能將困境化作養料,堅韌地成長起來,就是柳教授與寧蕎所努力的方向。

院長心中欣慰,收回視線時,看見杳杳大著膽子走到自己跟前。

小團子的雙眸亮晶晶的,她不再瑟縮,但還是有些膽怯,兩隻小手擰著,小心翼翼地問:“院長奶奶,寧蕎姐姐呢?”

“她去買玻璃彈珠了。”院長蹲下,像柳教授說的那樣,以平等的姿態,與杳杳對視,“怎麼了?”

“姐姐還回來嗎?”杳杳又小聲問。

“回來的,買完彈珠就回來。”院長說。

杳杳緊繃的小臉上,出現如釋重負的表情。

她轉身,“噠噠噠”跑回孩子堆裏,排著隊伍玩彈珠。

是寧蕎姐姐教她的,在這個集體生活,如果不出聲,大人們和小夥伴們很可能顧不上她。要是想吃什麼、喝什麼、玩什麼,必須鼓足勇氣,排著隊,為自己爭取。

現在杳杳做到了,她是一個有勇氣的小朋友!

與此同時,江珩和寧蕎到了供銷社門口。

供銷社裏有玻璃彈珠,寧蕎拿出隨身攜帶的本子,這些本子平時用來記錄孩子們的日常,現在她交給江團長,讓他自己算要買多少彈珠。

買好玻璃彈珠,江珩提著往福利院走。

他在前邊走,見媳婦遲遲沒跟上來,停下腳步回頭望。

陽光灑在寧蕎的頭發上,染出淡淡的光暈,她笑盈盈的,說道:“爺爺說,他本來還以為你不喜歡小朋友。”

江珩看了一眼手中的彈珠:“說不上喜歡。”

“但是不忍心讓他們失望。”寧蕎笑著說。

“這次回去之後,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來。孩子們聯係不上我們,很可能每天都數著手指頭等。”江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