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得手抖,問道:“小嫂子,要不我提前辦退學,開飯店去?”

寧蕎握著勺子,重重地敲了敲他的腦袋。

“為什麼打我!”

“因為你缺心眼。”

江奇捂著自己的腦門。

不讓退學,那就隻能熬到大學畢業了。

“月明。”江源喊了夏月明一聲,湊到她耳畔。

穿著大紅色裙子的夏月明一聽,點了點頭,跟著他,靦腆地走到江珩和寧蕎的身邊。

“除了給爺爺敬茶,還得給哥和小嫂子敬茶。”江源說。

他端了兩杯茶,遞到江珩和寧蕎的手中。

不善言辭的江源,不知道該對哥哥和小嫂子說什麼。

千言萬語,也隻能化作一聲道謝。

“謝謝哥。”江源說。

江珩素來冷厲的眉眼間,透出溫和意味,低聲道:“兄弟倆,說什麼謝謝。”

“謝謝小嫂子。”江源又走到寧蕎麵前。

“是兄弟仨。”江奇在後邊拍拍江珩的肩膀,幽怨地說。

“是兄弟妹四!”江果果補充,“你們怎麼能忘記我?”

“謝謝小嫂子。”夏月明也跟著喊。

寧蕎眼底染上溫柔笑意。

一家人,說什麼謝謝呢?

她雙手捧著茶杯,遞到唇邊抿了一口。

大冬天的,茶水溫熱,心間同樣淌過暖意。

居然有點想哭了。

-

除夕這一天,江珩心血來潮,說這個年,想回海島過。

時隔多年,再搭船,寧蕎竟沒有半點不適。

江珩陪伴在寧蕎身旁。

輪船向著清萍島駛去,大海碧藍清澈,天邊被逐漸暈染成橘色,美麗的夕陽將她圈成一幅畫。

臨到清安軍區之前,江珩和軍區首長打過一聲招呼。

因此到了家屬院門口,順順利利地進去,門衛沒有阻攔。

駱書蘭和蔣蓓蓉迎上來時,寧蕎的腦海中,回憶湧現。

當年剛到海島,是她們陪著她,住進招待所,送她出嫁,讓她忐忑不安的心情,稍稍得以緩解。

駱書蘭告訴寧蕎,如今傅倩然也畢業一年了。

她沒有回海島,因為在大學期間,她認識了一個不錯的男同學,畢業後學校給他們分配工作,他們便留了下來。

江源、江奇和江果果在海島長大,這兒有不少他們童年時的夥伴。

見到兒時玩伴時,這三個已經成為大人的江家弟弟妹妹們,差點要重新變身為“熊大人”。

不過江源還是克製住自己。

因為,他是帶著媳婦回來的,得穩重。

“是寧蕎回來了?”一道爽利的聲音響起。

董晶梅匆匆跑出來。

寧蕎又回想起當時自己剛學會騎自行車,騎著車繞著海島遛彎,偶遇晶梅姐,還幫她提了行李。晶梅姐的性子直來直去,幫她懟劉麗薇時火力全開,特別仗義。

曾經的鄰居汪剛毅和邱慧心喊大毛、茹茹和小丫出來。

小丫已經認不得他們了,茹茹說道:“小丫,你傻呀!這是寧老師呀!”

這一天,大院裏好多曾經的老鄰居都出來打招呼。

大毛從小就崇拜江珩,湊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軍裝。

這小學生可上道了,聽見寧蕎和江珩聊起軍區托兒所的聶園長,還特地跑了一趟,將聶園長請過來。

聶園長聽說寧蕎如今成為專門研究兒童心理以及行為發展的研究員,滿臉的自豪。這是曾經他們托兒所的寧副園長,寧副園長離開單位去念大學時,聶園長有滿心的不舍,但始終是祝福的。

因為聶園長認為,寧蕎將迎來更廣闊的天空,如今,她做到了。

羅琴現在已經成了媽媽,聽見大院裏的動靜,伸出頭看了一眼。見是寧蕎,她飛奔出來,樂得眼睛都亮了。她身後的小不點拚命地跑,跑到半路回頭喊爸爸抱著自己。

賀永言從廚房出來,一把抱住閨女,順著愛人的方向望去,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

“江珩?”賀永言高呼一聲,快步走到他跟前,推了推他的胳膊肘,“你回來怎麼不給我寫封信?”

“都八三年了,打電話更快,寫什麼信?”江珩笑道。

“那關鍵是你也沒給我打電話啊!”賀永言敏銳地捕捉到江珩言語間的漏洞。

“給你個驚喜。”江珩說。

賀永言的嘴角撇了撇:“江團長,你別惡心人。”

“江珩現在可不是江團長。”駱書蘭笑著說,“我們家老傅說,他現在已經是江旅長了。”

剛成為副團長沒多久的賀永言一臉的不敢置信。

升這麼快?

“爸爸……”賀永言懷裏的小奶娃喊了一聲,好奇地望著江珩。

“這是爸爸的戰友。”賀永言溫聲介紹,忽地挺了挺胸脯,轉頭對江珩說,“我有閨女,你沒有吧?”

看著江旅長眼底隱隱約約的羨慕,賀永言頓時渾身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