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

他偏頭看向裴燁,輕輕眨了眨眼,借此來恢複清明:“我沒事了,你鬆開吧。”

天近黃昏時,晏江引才回到皇宮,侍衛太監直接將他送到蟠龍殿。

晏江引展開雙臂,任由小福子為他褪去身上繁重的禮服,然後躺到浴池裏,隨著福公公的服侍沐浴,不知不覺,竟就這麼睡了過去。

福公公身為晏江引的貼身太監,如今已經晉升為大內總管,在宮中地位斐然,可晏江引的衣食住行,他仍舊親力親為,這時候他輕手輕腳的給晏江引洗完了,又細細按摩一番,方才開口將晏江引喚醒。

晏江引迷迷瞪瞪的從浴池裏跨出來,雪白如玉的身上晶瑩水滴顆顆滾落,三千青絲長及臀際,濕漉漉的貼在身上,他抬手任由小福子為自己穿上中衣,走到床邊直接就躺了上去。

“哎喲陛下,您頭發還濕著呢,這樣子會著涼……”小福子一看急了,匆匆的說道,然而話到一半,卻見晏江引已然閉上了雙眼。

“陛下,陛下醒醒……”他又試探著喚了兩聲,見床上的少年毫無反應,也就不敢再喚了,而是轉身從宮女手中取了幹淨的麵巾,握了晏江引的頭發輕柔擦拭起來。

折騰了整整一天,晏江引也真是累壞了,這一覺直接睡到月上中天,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突然從住了近十年的東宮搬到這個地方,感覺一切都不習慣,恍惚間處處還殘留著重真帝的氣息,晏江引大睜著一雙漂亮的鳳眼,直直的盯明黃的床頂,就這麼一夜到天光。

第二天上朝,按照規製裴燁被冊封了太傅,三公之一,官居正一品,其實這也算自然晉升了,畢竟他是晏江引的老師,曾經的太子太傅,而今晏江引登基,他就是當之無愧的帝師。

這之後又有一些動作不小的官位調整,之前重真帝駕崩,因為查出皇後勾結二皇子謀害先帝,因此元皇後已經被打入冷宮,在大晏朝堂作威作福近百年的元氏一族,算是徹底敗落。

關於謀反這事,拔出蘿卜帶出泥,不少官員都被卷入其中,站錯了隊伍的,從此再翻不了身,甚至丟了身家性命的不在少數。

一眾事情處理完,福公公開口宣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大殿上沉默了一瞬,就在晏江引打算起身之際,禮部尚書尤言康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微臣有事要奏。”尤言康雙手舉著符節,躬身走到百官正前方。

晏江引抬了抬手:“講。”

尤言康道:“陛下新登大寶,後宮尚無妃嬪,選妃封後之事,陛下看要定在什麼時候?微臣好讓禮部著手去辦。”

“……”晏江引麵色一瞬間僵住了,短暫的停頓過後,他抬頭看了一眼裴燁的方向,卻見對方隻是麵色淡然的站在那裏,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陛下!”小福子見他一直不說話,低聲開口提醒了一句。

晏江引愣愣回神,盡量顯得平靜的說:“此事不急,容後在議吧。”

“陛下,綿延子嗣乃是國家大事,萬萬耽擱不得啊!”這尤言康就是個不知變通的老古板,其實曾經晏江引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一直想給晏江引選太子妃。

但好歹那時候晏江引才十多來歲,靠著重真帝的寵愛,在帝王麵前撒撒嬌,重真帝一聲令下,他也就沒了辦法了。

隻是如今晏江引都登基為帝了,這事情於情於理的確都拖不下去,不過晏江引沒想到,自己上朝第一天,就要麵對這件事情。

心中一時有些氣悶,語氣也跟著不好了:“朕說此事容後在說,尤大人聽不懂嗎?”

老耿頭尤大人的確不懂,在他眼裏,天大地大,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何況身為大晏帝王呢!

他直接用撲通一個跪禮回應了晏江引,雙掌朝下磕了個響亮的頭:“請陛下三①

裴燁道:“這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