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麼,端著酒杯的手便再無下一步動作。
達奚塔曼見他拿著銀盞不動,似是想說些什麼,一旁容淺陵搶先倒了一杯酒遞到裴燁麵前:“清淵,既然人家公主都敬你酒了,你是否也該回敬一杯啊?”
第94章
裴燁看了一眼容淺陵手中的酒杯,期間有一瞬的停頓,然後也拿了過來。
目光轉向達奚塔曼的時候,麵上突然帶了幾絲柔和:“既如此,本將軍也敬公主一杯。”
達奚塔曼自動將裴燁的目光腦補成了溫柔,一瞬間便羞紅了麵頰,二話不說接過裴燁手裏的酒杯:“塔曼敬將軍。”
說著舉了舉手裏的酒杯,然後一仰頭喝了下去。
裴燁在達奚塔曼看過來的時候,倒置酒盞示意了一下,銀杯之中已然半滴不剩。
達奚塔曼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喜色,羞赫的問道:“塔曼可能與將軍與諸位大人同坐?”
裴燁這時候卻站起身來:“時辰已經不早,家中還有幼子尚需照顧,就不奉陪了。”
“將軍!”達奚塔曼一看他要走,頓時急了,他若是走了,自己的計劃還怎麼實施,那方才的準備豈不是就白費了麼?
容淺陵在一旁見裴燁說的一本正經,忍不住心裏翻了個白眼,你家那寶貝疙瘩估計一群人圍著照顧,還缺你一個麼,而且時間都這個點了,那小子估計早就睡著了吧!
裴燁聽見達奚塔曼喚自己,連腳步都沒停一下,仍舊朝著禦花園外走去。達奚塔曼想要追上去,這時候司徒雪和容淺陵極為默契的上來給她敬酒。
容淺陵這嘴巴向來能言會道,沒幾句話就說的她走也不是留了於是,眼見著裴燁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達奚塔曼簡直又急又氣,甚至連她的公主形象都氣沒了,一把丟了手中酒杯,推開擋在身前的容淺陵,然後提著裙擺追了出去。
司徒雪還待再攔,被容淺陵伸手拽住了衣袖:“行了,不用管她了,咱們繼續喝。”
“不是你讓我攔著她的嗎?”司徒雪不解的問。
容淺陵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剛才沒見著阿燁他都不耐煩了嗎,我這是不想讓那女人去煩他,現在阿燁都離開了,咱們還管她作甚,來來來,咱倆該幹嘛幹嘛!”
“……”說實話,就裴燁那張冰塊臉,司徒雪還真沒看出半分不耐煩來。
裴燁出了禦花園,聽見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那腳步聲還夾雜著空靈的鈴音,裴燁不用想也知道來人是誰。
不過他可沒興趣和這女人再糾纏下去,於是幹脆一個飛身掠到頭頂高高的桂樹枝上。他輕功超然,落在斑駁茂盛的枝丫之間,甚至沒有碰落一星的花蕊。
裴燁坐在樹上,斂藏氣息,看著女子在樹下短暫停留,然後又腳步匆匆的離開。
這時候突然一陣清風吹來,周身頓時全盈滿了桂花的馨香,心中的鬱塞似乎也被衝散不少,裴燁緩緩抬頭,舉目遠眺而去,重重樓閣,巍峨殿宇由近及元,錯落著映入眼簾,瞬間喚醒了心底裏經年塵封的記憶。
這座經受數百年風雨、曆久彌新的皇宮,是他曾經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這裏的許多道路,都曾有過他與恒流走過的痕跡。
記憶中那人總是一襲白衣,蔓身風華,他淡靜如風,又修雅如竹,總是在自己需要的時候默然而堅定的站在自己身邊,不知不覺就成為一種習慣。
直到那一場戰爭中,他說他累了,想要歸隱山林,讓自己一個人回到長安,裴燁方才驚覺這人於自己而言,已成了呼吸一般的存在。
那時候,裴燁也想過挽留,可又覺得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欲而束縛了他,所以他決定放開,可是沒想到,那場戰爭的險峻,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期,幾番亂鬥下來,經生曆死,最後恒流,永遠的留在了那片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