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教的教徒有這麼頭腦清醒,懂得政治經濟的人才。司機大哥究竟為什麼加入教會,這讓他多少有些好奇。

“因為我的特殊能力,大人。跟能夠聆聽萬物心聲的您不同,我隻能通過人的表情跟細微的氣味變化獲知一個人內心所想的事,而且這種能力從我小時候就有,無法控製。”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著他,給了一個出乎預料的答案。

“像我這樣的能力者無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在接觸世理教之前,我一直被父母強製要求去見心理醫生,並且進行藥物性治療。”

鄧肯冷哼一聲:“軟弱者,像那樣的家人不要也罷。”

“啊,抱歉,並不是誰都像鄧肯大人您一樣,做到完全放棄自己的家人呢。”

“聽著,你弄錯了一件事,他們並不是你的家人。這是個遊戲的話,我們是玩家,他們隻是NPPC的存在意義就是為玩家服務或者幹掉玩家,所以他們想先通過各種方式孤立並幹掉我們的設定很正常。被.幹掉就是輸了啊,我才不要輸了這場遊戲。”

鄧肯的說法相當冷酷且極端,藍賀甚至不敢去深想鄧肯跟他的家人之間有過怎樣的衝突矛盾,鄧肯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麼現在呢,在這裏(世理教)會更好嗎?”

藍賀一直以來都對安德森乃至整個世理教充滿抵觸情緒。以前他從來都沒想過,也有在其他地方無處容身,隻剩這裏作為歸宿的人存在。

這有點悲哀,從藍賀來看,司機大哥所謂的能力甚至都稱不上‘特殊能力’,隻是一種察言觀色的技巧。但僅僅如此就會對一個人的人生造成深遠的影響,導致他被社會跟家人排擠。

“嗯,這裏的大家都很尊敬能力者,將這當做神的恩賜。我沒有再繼續吃藥了,但是我現在感覺好多了,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為大家服務。”

司機大哥能讀取感情,那麼他的服務是幫助別人的神父角色嗎?

不,他的表情不是這樣說的。

他的衣著很低調,與我對話也相當自然。其他人都稱呼鄧肯為看守者,他卻直呼鄧肯的名字,而且在他們說話期間其他的教徒都像嘴巴被拉鏈縫上——由此可見司機大哥的階級在教會內部也不低。

他是一名高級間諜。

藍賀得出結論。

說起間諜的話,世理教需要在什麼地方安插間諜?

“你是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

果斷的承認了,也就是說偽裝身份被發現也沒關係,任務已經結束了?

藍賀的直覺告訴他不要去深究對方執行的是什麼任務,扯到政治上已經相當恐怖,已經完全不是他擅長的領域了。前麵能分析出這麼多,也是因為之前被陳子芹日夜操磨的緣故,自己的智商還沒進化到大神的那種恐怖高度,直覺卻已經被磨礪的相當敏銳。

不知覺間目的地已經到了。行駛的車輛停下,展現在他們麵前是一片空曠平坦的小草坪。在草坪中央的圓形空地處停放著一架小型直升機,這款直升機相當富有藝術感線條的款式,跟現今流行的直升機款型比起來更特殊、輕便。

藍賀跟鄧肯還有幾個像是護衛的人下車後,司機衝他們點下頭,然後調轉車頭開走了。到最後藍賀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不過比起司機,藍賀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直升機上麵。從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藍賀已經情不自禁的緊盯著它。

“怎麼了?”

鄧肯警戒,莫非附近還有暗殺者?

“不是,隻是……”

Déjà vu(似曾相識)。

“不,沒什麼。”

飛行器升空之後,筆直朝某個方向飛去。

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後,飛行器終於在一個看起來亂石嶙峋,像是深山之中被開發出一小片平底的地方降落下來。藍賀跳下飛行器,看向密林深處被隱藏起來的高科技建築物。

這違和的情景竟然令他微微鬆口氣,幸好不是遺跡之類的地方,嚇得他心髒亂跳。有時候真實跟夢境的界限很難分辨,這點相當恐怖。

在鄧肯的帶領下,他們很輕鬆通過門外跟電子門禁,直接進入建築的裏麵。

裏麵的情景很像歐美大片裏麵研究所的布置擺設,以前看片的時候他還吐槽那些布置過度裝酷,現在看來原來藝術的確源於生活,可惜是自己沒接觸過的生活。

似乎早知道他們的到來,一位女性工作人員直接將他們帶到會議室。

藍賀直到坐下來,依然直勾勾看著這位女性,直到她離開後關上門擋住他的視線。

“怎麼,你喜歡這個型?波形的確不錯。”

鄧肯用手在空中勾勒出一個類似葫蘆的曲線。

藍賀卻沒有心思理他,剛才的女人的相貌,竟然跟他夢境之中出現過,引領坦桑娜去見博士的人長得一樣!

不,博士曾經跟他說過,deja-vu隻是一種大腦的錯覺。實際上他早已忘記夢中女人的相貌,類似的場景讓他認定這個女助手就是夢中的女人,於是記憶自動進行了補全,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