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灼麵無表情道:“我不叫成火,我叫戚灼。”
軍醫的筆在紙上懸了下,看向他:“哪個戚?哪個灼——算了,你自己寫。”
戚灼接過冊子和筆開始寫自己的名字,季聽湊得近近的,看一眼冊子,又看一眼他,語氣有些震驚:“哥哥你不是叫成火嗎?為什麼要說自己叫戚灼?你看你寫的也是成火呀,你是叫成火的。”
軍醫指著那兩個字,笑道:“戚灼,這兩個字念戚灼,不是成火。”說完又耐心地在旁邊廢紙上寫了成火兩個字:“看,它們不一樣的。”
季聽張了張嘴,訥訥地道:“戚灼哦……”
軍醫又指了下坐在旁邊檢查床上啃手的狗蛋:“你的寶寶呢?他叫什麼名字?”
季聽還在發怔,戚灼回道:“狗蛋。”
兩名軍醫的表情都一言難盡,卻還是填寫了狗蛋。
“多大了?”
“不知道。”戚灼耷拉著眼皮,“撿的。”
兩名軍醫頓悟,也不再問,根據狗蛋的牙齒數量和發育狀況來判斷,在年齡一欄填寫了五-六個月。
檢查登記完畢,圓臉士兵提上行李帶他們繼續往前,季聽有些神//
戚灼抱著兩床被褥離開後勤點,卻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循著路標到了一層,準備找個負責人之類的,問下現在應該把狗蛋交給誰。
他經過一層醫療點那排房間時,差點和幾名匆匆奔出來的醫生護士撞上。
他讓過身,從還沒關上的門裏看見一張病床。那床上躺著個衣襟大敞的人,肚子高聳像顆球,床旁站著幾名手握粒子槍的士兵,神情都很緊張。
他還沒看仔細,房門就被咣地關上。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後,才繼續走向前方的臨時軍部。
戚灼回憶剛才那一幕,覺得床上躺著的並不是孕婦,沒有哪個待產孕婦會令醫生護士倉皇離開,一群持槍士兵如臨大敵般守著。
他突然想起在機甲艙內肚子爆裂的那個男人,腳步倏地頓住,背心一陣發涼。
莫非……病床上的人和那男人一樣?
“哎哎哎,這裏是軍部,你不能過來。”
一道聲音打斷了戚灼思緒,他抬起頭,瞧見前方一名值崗士兵正看著他:“別過來了,你走錯了,那邊才是住宿區。”
戚灼定了定神,開口道:“我想找人問一點事情。”
“什麼事情?”
“我撿到了一個小孩兒,現在要把他交給軍部,應該交給誰?”
“小孩兒?”值崗士兵上下打量著他,目光像是在說你也不是大人:“多大的小孩兒?”
“多大不知道,還在吃奶。”戚灼斟酌了下後回道。
“喲,那確實小。他現在在哪兒?”
戚灼道:“現在在孩童區。”
值崗士兵走了過來:“可是你把孩子交給軍部,軍部也是把他放去孩童區啊。”
戚灼皺起了眉頭:“那沒人管他嗎?軍部就不派人管管?”
值崗士兵伸手指了下頭頂:“外星怪物就在上麵,我們人手天天都在減少,哪裏還分得出人去照顧。你看孩童區那麼多小孩,都是失去父母的,也都是大的帶小的。”
他走到戚灼麵前,伸手拍了下他的肩:“每天會有誌願者去孩童區幫忙,再堅持一下吧,等到登上星艦離開這裏就好了。走,我去給你領兩包奶粉。”
戚灼聽到那句登上星艦,心跳陡然加快。
他猜得沒錯,納鷹軍肯定還有星艦,也準備離開沙雅星。
“物資庫裏囤積了一些東西,你看看還需要什麼都一並拿了。反正孩子也是你帶著的,就再辛苦你幾天了。”
戚灼沒有怎麼聽值崗士兵的話,也沒有顧得上去拒絕,滿心都是星艦的事。直到進了庫房,他麵前多了三個塑料盆,後勤士兵還在往裏麵裝飯盒水杯香皂之類的物品時,他才回過神。
“……暖水瓶,拖鞋,還有兩包奶粉。算了,嬰兒沒幾個,再給你兩包,一共四包,吃完再拿。盆子三個,再多加兩個,被褥也加兩條,都是孩子,墊墊床板軟和一些。來,簽個字,簽完後我幫你把東西送回去。”
“哎不行——”戚灼連忙就要拒絕,卻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他轉過頭,看見兩名渾身是血的士兵抬著擔架,上麵躺著個昏迷不醒的人,左腿已經被齊根炸掉,湧出的鮮血染紅了繃帶。
值崗士兵神情一變,推開他就迎了上去:“這邊,急救房,這邊。”
等到傷員被送進了急救房,後勤士兵抱起被褥,端上裝滿物品的塑料盆,對還站著的戚灼道:“走吧,住的哪個房間?我送你回去。”
戚灼見到眼下情況,也沒法再說狗蛋的事,便隻能跟上。
季聽和他的新朋友白伽,齊心協力將狗蛋弄到了白伽床上躺著,剛給他換好尿片,門就被推開,戚灼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