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征邊嘲笑許時幼稚,邊忍不住繼續往下翻。
直到翻到最後幾頁
許征拿走了我的錢,王八蛋!
都三天了,許征怎麼還不回來,我想他了。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哥,你回來吧,錢我不要了。
許征目光微動,那絲怒火在翻看的過程中早散完了,尤其是看到最後一句話,不知怎麼的,胸腔中泛起一絲酸澀,心中感慨了句這傻孩子。
許征許征許征,許時的本子上滿滿的都是許征,他的生活、他的喜怒全隨著許征而變化,記在上麵的每一句話,都在彰顯著許征的重要性。
為了他,許時甚至可以放棄自己最喜歡的錢。
此刻的許時和許征記憶中的那個身影逐漸重合。
他以為,許時是長大了才變得對他依賴,沒想到現在就已經種下因果。
許時這個年紀,正是貧於表達的歲數。
鬧別扭,不聽話,有時隻是在吸引別人注意。
經過今天,許征才多了解了許時那麼一點。
許征的動靜把下鋪的許時給吵醒,他迷迷糊糊問道“哥,你幹嘛呢,又夢遊啊?”
“睡你的覺。”許征重新躺了回去,無聲地歎了口氣。
所有思緒都轉換為惆悵
許時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夏夜裏昆蟲叫個不停,此起彼伏,嗡雜相繞,即便關了窗也能透過縫隙鑽進來,聲音大得像貼在你耳朵邊上,令人不勝其煩。
躺在陌生的床上,許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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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征和許時的沐浴露是分開的,王業萍給他們買了款草莓味的沐浴露,許征嫌太甜不肯用,王業萍便讓許時用,導致許時的床上,一股草莓味。
甜到發膩。
許征還處於認床階段,而許時對許征的床上卻熟得不能再熟,不一會兒,許征就聽見了許時的呼嚕聲。
他睡得倒香。
最後,許征聽著許時的呼嚕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疼,隻覺得自己被一噸草莓給壓著。
許征跟王業萍說了聲自己要出門,許時聽見了連忙表態“我也去我也去。”
“你去幹嗎?”許征沒打算讓許時跟。
許時早已厭倦了在家看書的日子,恨不得抓住一切機會往外溜,他死皮賴臉道“你去幹嗎,我就去幹嗎。”
而平時一向鎮壓胡鬧的許時的王業萍,今天也一反常態站在許時這邊“你就帶上你弟,做什麼事還能有個幫手。”
王業萍是怕了許征之前的離家出走,許征身邊跟著個許時,至少還能看著他點。
胳膊擰不過大腿,許征最終無奈妥協,帶上了許時這麼個拖油瓶。
出門後,許征想把人打發走“這錢給你,去買糖吃吧。”
許時“你當我三歲小孩呢?”
從智商層麵來講,的確差不多。
許征換了個方式“你不是喜歡去網吧嗎?今天不管你,去吧。”
許時起了警覺,抵抗住誘惑“不行,媽交代了我要看著你。”
“真不走?”許征向他確定。
許時態度堅決“不走。”
“你可別後悔。”許征輕飄飄落下一句,隨後不管身後跟著的許時,去買了做煤需要用的材料。
黃泥、碳化鋸木屑、石灰,許時就這麼跟著他跑遍了那些店,看著許征買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東西,最後用車拉回了他們家後山從倉庫。
許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哥你這是要幹嗎?”
“原本不打算讓你來的。”許征把手裏的鏟子遞給他,“既然來了,就一塊幹吧。”
許時這才注意到倉庫裏竟然停了輛貨車,還裝著滿滿的一車煤。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許時把煤鏟下來,開始製作。
許征要做的是蜂窩煤。
先把煤塊粉碎,再按比例添加碳化鋸木屑、石灰、黃泥等原材料,混合適量的水,和勻後用模子做出,曬幹,就是蜂窩煤了。
許征以前在礦上,什麼活都幹過,鏟煤的、推車的、拉繩的,每樣工種他都輪了個遍,就連蜂窩煤,他也做過。
蜂窩煤製作方法簡單,沒什麼技術含量,想要把煤更好地賣出去,做成蜂窩煤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許征家的爐子燒的也是蜂窩煤,買來一個三毛,煤炭雖然滯銷,可每戶人家都得生火做飯,許征的煤進價低,不愁賣不出去。
許時拿著手裏的鏟子發愣,許征卻已經幹上了。
“好好的煤塊,為啥要把它搞碎?”許時想不明白。
“等會你就知道了。”許征停下手裏的工作,一手扶著鏟子問他,“你幹不幹?不幹就回去。”
許時臉上的表情變了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