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因為尤誌,一次是因為許時。

一大一小兩傻子。

一連跑過三條街,許時才停了下來,靠在許征肩上喘氣。

許時從臉紅到了脖子,眼裏帶著濕熱的水氣,整個人都快蒸發似的。

許時剛一湊上來,許征就感覺到了熱度,疾跑後的許時渾身滾燙,像個小火爐一般貼著許征,源源不斷地傳遞熱量。

從手心到呼出的空氣,全都是熱的。

許征氣息不順,劇烈運動過後的心髒跳得特別快,一下下如擂鼓般律動,全身的血液都被調動。

許征此刻在意的,並不是由毛細血管破裂引發的喉中那股血腥味,而是一個眼裏沒有任何疲倦,有生氣,朝氣蓬勃的少年,就這麼撞入他的眼中。

這樣的許時,是他再也沒見過的。

成年後的許時的眼裏總是壓抑著什麼,許征看不明白,許時也從不願說。

就是……

“好熱,走開。”夏天,將近三十度的高溫,一個大活人靠在身上,許征熱到出汗。

許時倔強地不肯撒手,賭氣道“熱死你。”

明明他自己也冒了一身的汗。

許征拿他沒辦法,隻好任憑許時就這麼掛他身上。

下午三點,一條不知名的街上,兩人就這麼頂著烈日,緊緊挨在一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受什麼刑罰。

過了一會兒,許時扛不住先開口“哥,你熱不熱?”

許征習慣了倒還好,反過頭問他“你不是不熱嗎?”

許時熱得都快中暑了,從頭頂燒到了腦子“太陽曬多了會中毒的。”

“我看是會變傻才對。”許征帶著笑意說道。

從路邊便利店買了瓶冰水給許時降溫,許時迫不及待將冒著涼氣的礦泉水瓶貼在臉上,一臉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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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征心想還是他家的傻子可愛。

回到家後,許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了個澡。

衝去一身黏膩。

在屋裏的許時把桌上的小電扇開了起來,衝著自己呼呼地吹。

許征出來的時候,隔著老遠都能看見許時的頭發絲兒在那飄。

“去洗澡。”許征喊道。

許時頭也不回道“不去,你洗得浴室好熱。”

“別一個勁地對著吹,小心中風。”許征走到書桌旁,想把許時拉起來,“讓開,讓我也吹吹。”

許時察覺到許征的意圖“你用心險惡哦。”

在許時上手前,許征出言製止道“不洗澡別碰我。”

許征有潔癖,很嚴重的那種。

隻是前世去挖煤的時候治好了。

不過許時不知道。

在碰許征和洗澡之間,許時果斷拿上浴巾去了浴室。

許征如願坐到電風扇前。

許時坐過的椅子還殘留著餘溫。

吹著涼風,許征默默歎了口氣,許時在他生活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痕跡。

哪都有他。

洗完澡的許時帶著一股濃鬱的草莓氣息,飛奔而來。

許征一句話戳醒了他“我來考考你書看得怎麼樣了。”

許時如臨大敵,頓時化成顆蔫了的白菜“你不能出爾反爾啊。”

之前許征明明說過不會難為他的。

“什麼時候?”許征不緊不慢問道。

那句話,是為了讓許時不跟著他拋出的誘餌,可許時每一次出門都沒落下。

“來吧。”早死晚死也是死,許時閉上眼做好了承受這伸頭一刀的準備。

許征沒想真的考他,隻是隨口逗逗他,就憑許時這能給漫畫書套上課本封麵的人,能答出什麼。

再說了,難得的初三暑假,正適合撒野放浪的時候。

許征插上吹風機,對許時招招手“先過來吹頭發。”

許時活了過來,樂得不可開支“好。”

電吹風嗚嗚地響,許征撥弄著許時頭發,指腹擦過頭皮的微麻觸♪感,讓許時渾身顫栗,他申請道“哥我能坐著嗎?”

“你怎麼這麼懶?”許征放低了手。

許時的頭發很細,柔軟濃密,暖風吹幹了多餘的水分,頭發顯得比平時蓬鬆一些,略微炸起,許時按下開關說道“好了。”

“再吹會兒吧。”許時不舍道。

“再吹你頭上的兩根毛就該燒起來了。”許征輕輕按壓了下許時的頭發,回彈迅速,柔順而幹燥。

許時認真道“我頭上可不止兩根毛,我頭發超多。”

許征揉了揉毛“那也經不起你折騰。”

兩人僵持不下之時,敲門聲響起,王業萍在門外說道“小征小時快出來,家裏來了好多人說要買煤。”

許征和許時對看一眼,許征把手裏的電吹風放下,出門查看情況。

許家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