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嗝。

“有必要嗎?不就是逃個課,多大點事。”許征現身說法,“我初中的時候也逃課來著,還騙班主任說自己生病了讓她簽的請假條。”

“我不是害怕。”許時認真說道,可聲音到了後麵卻越來越輕,“我隻是難過。”

“難不成失戀了?”許征猜測道。

“沒有。”許時聽了想咬人。

許征收起臉上玩笑的神色,一秒變得嚴肅“不過言歸正傳,這次算了,下不為例啊,以後再敢逃課上網,打斷你的腿。”

“知道了。”許時眨了眨幹澀的眼睛,低著頭,掩去目光中的神色,隻是越發握緊了手中偷偷拉著的許征的袖子。

隻有許時知道,從那天起,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許征想起那天哭得像隻兔子的許時,不免覺得好笑。

許時一見他就回憶起當天的丟臉過程,凶巴巴道“不準回想。”

晚了。

許征不僅全都想起來,而且許時慘兮兮的模樣此刻還在他腦海裏轉悠。

許征保留著最後一絲善良沒將其戳穿。

裝作一心工作的樣子。

許時蹲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再度開口問道“喂,我隻有五十塊錢,買你半天,夠不夠?”

許征抬頭,隻見許時胸口的項鏈在空中搖晃,少年微抬著下巴,像隻高傲的小公雞,可微微泛紅的耳朵尖,早已將他出賣。

“我很貴的。”許征回答。

第24章第二十四章

最後,許征還是翹了班,臨走前不忘叮囑他們好好幹活,他傍晚來檢查。

工友們巴不得許征趕緊把許時領走。

換誰辛辛苦苦幹活的時候,一抬頭看見個嗑瓜子的小屁孩心裏頭都憋屈得慌。

“你叫我跟你出來,就是做這個?”荒郊野嶺,許征看著麵前這片空地,旁邊還擺了棵半死不活的小樹苗。

地麵上的泥土明顯有鬆動的痕跡,微微陷下去一小塊,可見許時之前就已經來這挖過,隻是坑還尚淺。

許時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反而問他“你看不起我的樹嗎?”

“你哪來的樹?”許征又問。

“路邊撿的。”許時答。

一看這樹苗的品相,也不是什麼正經莊園培養出的樹。

許征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這一天到晚的,腦子裏都想些什麼啊?”

“種不種?”許時把鏟子撂他麵前。

許征毫無原則道“種。”

他帶他做煤球,他帶他玩泥巴。

扯平了。

一下下把土往邊上堆,很快,空地中央多出了個大坑。

種植、填土、澆水,萎靡不振的小樹苗很快被重新立回土裏,又能夠繼續汲取水土和養分,跌跌撞撞地成長。

“你說,它能活嗎?”許時擔憂道。

樹幹細得他一手就能折斷,葉子也剩得不多,像棵禿樹,僅剩的幾簇樹葉尖端已微微泛黃,一副病歪歪的模樣。

許征睜著眼說瞎話“我覺得能。”

“真的?”許時驚喜道。

許征一語將他戳回殘酷的現實“對樹都能這麼關心,那你什麼時候能關心關心你的學習?”

許時雙手抱頭,消極抵抗“別提這個,一聽見這兩字我就頭疼。”

他在意的是那顆樹嗎?

他隻是想找個借口把人喊出來而已。

一陣風吹過,剛移植好的小樹苗被晃了晃它那瘦弱的身軀,為數不多的樹葉相互碰撞在一塊,掉了三片葉子。

就像是飄浮在空中的問號???

許征無奈。

許時也不知是隨了誰,從小就不愛學習。

用他的話說,就是一看見字就頭暈,一本書擺在他麵前,不出十分鍾腦子就暈乎乎的,比特效安眠藥還好使。

前世許時是從高二下學期開始發奮苦讀,那時該教的東西都教完了,已經進入第一輪複習,許時要跟上班裏的進度極為困難,許征偶爾回來,許時都在通宵看書。

一年間暴瘦了十幾斤。

渾身上下隻剩下骨頭,看著就硌人。

這世,許征決定不能讓他這麼辛苦。

還是得從高一開始就好好學習。

許時感覺背後一涼。

猛一回頭,是哪個孫子想暗算他?

幕後小人沒找著,等待他的是許征搭著他肩,把人拐走“走,去看看煤做得如何,然後回家吃飯。”

一天工夫,煤球堆成山,許征看見這麼多煤球,比當初看他礦上出煤還要興奮。

雇傭的十人裏,其中一個是隊長,許征不在,監工的任務便由他負責。

許征對著隊長說道“幹得不錯。”

許時學著他的口吻“明天繼續保持。”

“不好意思。”許征衝他笑笑,而後把許時塞到身後。

這熊孩子,怎麼把他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隊長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家中有一對七八歲的雙胞胎,男孩子皮得很,成天打架,他不禁羨慕道“你們兄弟兩感情真好,不像我們家那兩個,掐得鼻青臉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