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做作業啊。”許時說得一臉坦蕩。
“想得美。”許征冷麵無情,提到這又順帶問道,“對了,這幾天開學怎麼樣?”
許時鄭重答道“特別好。”
“真的?”許征懷疑。
“嗯。”許時用力點頭。
“認真聽課。”一上課就把校服外套脫下來蓋在頭頂趴桌上睡覺。
“遵紀守法。”早自習從來見不著人,上課遲到也正大光明走進教室。
“愛護同學。”把敢找他麻煩的人都給揍了一頓,現在連零食都不用自己去買。
許時每說一句,許征眼裏的狐疑越發凝重。
待說完後,許時還不忘補充“這些,全部沒做到。”
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還如此理直氣壯地告訴他。
“你是不是想挨揍?”許征不悅地看著他。
許時完全不怕,離他不過十幾公分的距離“你會嗎?”
不會。
許征自我安慰,好歹許時多了個優點誠實。
“睡吧。”許征單方麵結束此次交談,給許時下最後通牒,“明天開始做作業。”
許時發自內心地排斥“啊……”
許征不再說話,深夜裏呼吸趨於平靜。
前世他和許時睡在一塊的日子在八歲後屈指可數。
許征八歲之前,兩人擠在一張床上,後來隨著個子增長,許家換了張上下鋪。
年紀小的時候霸道,床對他們來說意味著私人領地。
不容許他人侵犯。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許時對他的床總有著各種各樣的想法,許征一旦在外麵過夜,許時總喜歡跑他床上睡。
一兩次,三四次,次數多了,許征從一開始的排斥到後麵的無可奈何。
以前他以為許時是嫉妒他的床大,從來沒想過,許時在找尋的,隻不過是一份他還在存在的假象。
許時比誰都怕孤獨。
父母去上班的時候,家裏經常隻剩他們兄弟兩個。
從小到大,相互陪伴。
許征上學以後,有了同學便不愛帶比他小的許時一塊玩,許時就被獨自留在家裏。
許時受夠了這種孤獨,便開始想方設法地黏著他。
許征被纏得不耐煩,曾經問過他,“你沒有朋友嗎?”
“沒有。”忘了許時當時的表情,隻記得他還說過,“也不需要。”
總歸是自己弟弟,許征不能真的不管。
和同學在一塊,許征和他們都不認識,玩也玩不來,許征便盡量減少了外出的頻率,在家多陪陪許時。
他們兩個把家裏能翻的地方都翻了個遍,找出許多連王業萍都不知道的“寶貝”。
藏在大衣櫥深處的紗巾,櫥櫃最上方磕了個角的茶具,還有沙發角落裏的一毛錢。
見者有份,這錢被許征拿去買糖分給了許時。
一毛錢兩個的魔鬼糖,含在嘴裏冒著氣泡,吃多了舌頭都會變顏色。
深夜裏,關於小時候的事又清晰浮現在許征腦海中。
他以為他早忘了。
沒想到在某些時候,會被全部翻出來。
睡著的許時說了句他聽不清的夢話,手下意識地往旁邊伸,抓住了許征的一根手指。
緊緊攥著,生怕他會跑掉。
第54章第五十四章
許征迎來了假期,許時卻還得接著上課。
放七天假,補兩天課。
國慶七天裏包含了周末,放假前的周末還被搶占去補課,這樣就等於剝奪了原有的周末假期還額外多上了兩天。
四舍五入這麼一扣,國慶也就放一天。
許征路上聽著許時的詭辯,匪夷所思中又帶著點道理。
“難怪你數學不及格。”許征一針見血。
邏輯鬼才許小時。
“我這算法,還原了事件的本質,運用了邏輯學和得失規律,你不懂。”許時對自己的理論迷之自信。
“胡扯。”許征拉了他一把,“車要開了,趕緊走。”
“去遷豐一中,兩個。”
買了票,兩人挑了個最後排的位置,許時打了個哈欠,把頭靠在窗戶上,隨著公交車逐漸啟動,睡著了。
許征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許時還在睡。
現在六點半,學校早自習七點半開始,也是時候該起床。
許時被他叫醒的時候看了眼時間,滿臉痛苦“還早呢。”
許征邊換衣服邊問“你平時幾點起?”
許時的腦子還在發昏,小聲告訴他“七點。”
許征抬手的動作頓了下“不怕遲到啊?”
許時無所謂道“遲到就遲到唄。”
從許家到學校,十幾分鍾的車程,再加上洗漱、吃早飯,半個小時的時間遠遠不夠。
許時一般是七點十分出門,然後去外麵吃頓早餐,八點以後到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