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豔先生說,「嫉妒或是瘋狂的佔有欲,全是同一回事。但是您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指殺死史考特夫人的兇手,而是在說殺死艾倫森上尉的兇手。」

「對呀,」波特大叫,一躍而起,「這兒有一個漏洞。假如艾莉絲企圖射死史考特夫人,她會把她單獨帶到什麼地方。不對,我們搞錯了方向。我想我找到了另一種答案。隻有他們三個人進了花園,這點是大家達成共識的。我不準備提出異議。但是我以不同的方式重新描述這場悲劇。假設吉米‧艾倫森先射殺史考特夫人,然後再自殺。這可能,不是嗎?他倒下的時候扔掉了手槍,司塔芙夫人發現地上有把槍,就撿了起來,正如她自己所說。這麼說如何?」

警官搖了搖頭。

「站不住腳,波特少校。假如艾倫森上尉是在近距離開槍,那麼衣服上必定會有燒焦的地方。」

「他可能是在一臂之外開槍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沒有任何意義。再說,也沒有動機。」

「可能他突然失去理智了,」波特喃喃地說,但一點也不篤定。

他又沉默了,然後又站起來不服輸地說:

「嗯,鬼豔先生?」

後者搖了搖頭。

「我不是魔術師。我甚至不是犯罪學家。但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相信印象的價值。在任何關鍵時刻,總有一個比其他時刻更清晰的瞬間印象印在腦海中,總有一個畫麵在其他畫麵已模糊的時候依然留在那裏。我認為,沙特衛可能是在場所有人當中最沒有偏見的旁觀者。沙特衛先生,您是否能回憶一下,告訴我們您印象最深刻的那瞬間是什麼?是您聽到槍聲的那一瞬間?或是第一眼看到死者的那一剎那?還是第一眼看到手槍在司塔芙夫人手裏的那一刻?清除您腦子裏所有預設的判斷,然後告訴我們。」

沙特衛注視著鬼豔的臉,就像一個學童要背誦一篇自己不太有把握的課文。

「不,」他緩緩地說,「都不是。我會永遠記得的那一刻,是後來我獨自站在屍體旁俯視史考特夫人的時候。她側躺著,頭髮淩亂,耳垂上有一點血跡。」

一說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

「她耳朵上的血跡?沒錯,我記得。」安克頓緩緩說道。

「她的耳環一定在她倒下的時候被扯掉了。」沙特衛解釋道。

但是他說的事情,聽起來不大可能。

「她朝左側躺著,」波特說,「我猜是左耳?」

「不,」沙特衛迅速說,「是右耳。」

警官咳了一下。

「我在草叢中找到了這個東西。」他說,手上拿著一個金絲環。

「但是,天哪,」波特喊道,「隻是摔一下,不可能將耳環摔成碎片。那更像是用子彈射掉的。」

「是的,」沙特衛大聲喊道,「是顆子彈。一定是。」

「隻有兩聲槍響,」警官說,「一發子彈不可能擦過她的耳朵,同時又射中她的背部。假如第一發子彈射掉了她的耳環,那麼第二發子彈不可能射中她又同時射中艾倫森上尉,除非他站在她麵前很近的地方,近到可能麵對著她。哦!不,即使這樣也不可能,除非……」

「除非她在他懷中,您是想這麼說吧,」鬼豔先生帶著一絲奇怪的微笑說,「哎,為什麼不可能呢?」

大家麵麵相覷。艾倫森和史考特夫人在一起的這個念頭對他們來說太奇怪了,安克頓先生說出了大家共同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