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昂起的腦袋在某一刻卸了力氣,往後軟倒在允礽的肩膀上,一手輕顫著捂住嘴巴,另一隻手往後,死死地攥住太子的手腕。
可笑得乏力,已是叫賈珠的手指都泛著軟,根本沒有力氣去拉開允礽的手。
隻消太子這麼輕輕一抖,便能輕而易舉地將試圖阻止的手指給揮開。
半晌,那隻肆無忌憚的手總算停歇下來,緩緩地蟄伏在後腰眼處,熱乎乎的暖意從秋衣還算輕薄的布料裏傳來,叫賈珠原本都隨著動作軟化下來的腰身又忍不住繃緊。
“阿珠很難受嗎?”允礽輕輕地笑起來,“可我也沒做什麼呀。”
賈珠氣得惡從膽邊生,轉頭狠狠在允礽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小太子微微挑眉,似乎根本不將這個放在心上,放手一甩鞭子,直叫黑馬衝了出去。
賈珠因著這提速猛地撞到了允礽的胸膛上,後腦勺悶悶發疼,到底是不再動彈,就像是一團軟軟的液體般軟了下來,權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路也不知道允礽疾馳到了那裏,等他勒住韁繩停下來時,賈珠發現這外麵有些不太熟悉,認真看起來,方才發現這是送別的十裏亭。
允礽任由著黑馬走動起來,笑眯眯地說道:“阿珠,是不是在好奇為為何要帶你過來這裏?”
賈珠:“殿下,你不是剛才回來,又來這裏作甚?”這裏距離方才的地方,可是離京城更遠了。
允礽翻身下馬,站在馬匹的邊上朝著賈珠伸出一隻手,“阿珠?”
賈珠抿著唇,看著殿下的動作,卻是沒從他那邊下來,而是從另外一邊跳了下去。
他還是忘不掉剛才那渾身酥/麻的感覺,叫賈珠怎麼都適應不了,再看到殿下的手,賈珠隻想遠遠避開。
允礽沒生氣,背著手牽著韁繩,慢悠悠地走到賈珠的身後,“方才那地方人多嘴雜,我又不想回城內,便帶阿珠來這裏。”
十裏亭外,人煙稀少。
許是皇帝的禦駕今日方從這裏經過,沒什麼人在這個時候聚集在此處,賈珠看著四下無人,除了他們與侍從外,倒是真的安靜了許多。
賈珠都沒留神自己的神經不自覺放鬆了下來。
允礽敏銳地意識到了這點,微微笑了起來。
阿珠從來都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既不喜宴席,也不太樂意被人觸碰,就算是家中的兄弟姐妹,唯獨年紀小的可以近身,再大些,也不複從前親密。
應當說,在這麼多人裏頭,賈珠與允礽的關係,算是尤為親密的一部分。
允礽背在身後的手微微地握住,不知怎麼回事,他好似仍有些蠢蠢欲動,好像對方才與賈珠的嘻鬧念念不舍。
但不能再鬧了,再鬧下去,阿珠就真的要生氣了。好可惜。
要是賈珠知道允礽在想什麼,怕是要氣得轉身離開。
他收回打量四周的視線,回頭看著允礽,臉上的微紅許是被風吹拂,又或者是方才在隱忍裏滲出來的紅暈,賈珠並沒意識到自己眼角的些許淚痕,反倒是看著允礽,有些擔憂地說道:“保成,此次巡幸,是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
亦或是,在回程的路上,又出了什麼事?
賈珠總覺得允礽在不高興。
太子的確是不高興。
他撒開韁繩,任由著玉柱兒等人牽走了馬匹,帶著黑馬去進食,其他侍衛又四散開來,確保沒有任何人能聽到他們兩位說話——包括這些侍衛太監本身。
允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