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海洋遇到人魚後的遭遇講述出來,隻要是稽海洋提過的細節他都沒有隱瞞,包括人魚族長先要殺他,後又被紅發人魚阻攔的事。
“原來是這樣。”宋斯文也是第一次聽說,“這麼說,遊戲化後的死亡也是真的死亡了,如果剛才的銷毀指令成真,外麵世界也會有不少人——”聲音漸低,後麵的話不用說完大家也清楚了。
伯爵眯起眼睛:“是Sylva那群家夥。”
宋斯文:“你對它們很了解嗎?”
“當然,”伯爵停下玩弄戒指的動作,順手持起酒杯,語氣不無嘲諷:“人魚,冷血,自私,我隻是偶爾邀請幾個人類來我的城堡‘玩一玩’,而它們,根本沒有感情可言,那是一群冷血動物……”
原來遊戲裏也像現實世界一樣,不同種族之間還會暗地裏詆毀。
宋斯文和白羽對視一眼,心裏都在吐槽,還說人家冷血,你八成連血都沒有吧。
這時,宋斯文突然想到什麼,“不對,人魚族是3.0版本新出的種族,你怎麼會對它們這麼了解?”
白羽也想到這一點,立刻看向伯爵,兩人雖然沒有大的動作,但身體和神態已經戒備。
氣氛一觸即發。
伯爵慢悠悠的啜了口酒,舔了舔嘴角:“嗬,看來你們還是不了解這裏的機製。”它一點也沒被兩人的情緒影響,語氣依然不疾不徐的:“這麼說,難道在‘聚變’……嗯,按你們的說法是3.0版本之前諸位對人魚就一點了解都沒有嗎?”
“這……”
偶爾的任務關聯,在海邊撿到某隻海螺,海浪聲帶來的回音,不知名海島小鎮的傳說……包括稽海洋在之前版本裏遇到的水手亨利,遊戲的框架早就設在那裏,的確,每一個細枝末節都在提醒著他們這個世界還有一個海之霸主的存在。
“所以,在那之前,雖然我們是完全兩個不同的種族,我連見都沒見過它們,但我也早有耳聞,相信對於Sylva來說也是一樣。”伯爵慢悠悠的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也許是遊戲設計者植入的常識,也許是遠古時期的一些吉光片羽,就像你不記得怎麼學會的刷牙但你從有記憶起就知道牙膏泡沫不能咽一樣,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血族伯爵語氣平淡,態度優雅,倒襯得質問者宋斯文有些不好意思。
Dark伯爵無視他的窘態,接著對白羽說道:“你的朋友既然是被人魚殺死又救活過……”黑中閃爍紅光的眼眸又看向宋斯文:“他們的身體都將屬於這裏。”
“這裏消亡,他們也會隨之消亡,他們和我們的命運都在一條線上,至於‘那邊世界’的朋友們……嗯,如此類推,大概也是如此吧。不要問我為什麼,就像我沒見過人魚卻了解它們一樣,有些東西,刻在這裏。”說罷,伯爵再次戲謔的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聽到伯爵斬釘截鐵的斷論,白羽感到絕望。
因遊戲而死的人,從此屬於遊戲,被遊戲救活的人也屬於遊戲,這裏毀滅,他們也將隨之毀滅……但那邊也有大把無辜的人類也同樣陷在混亂和絕望中,在街上無意識開關店門的零售店店主,不斷重複擁抱和分離的年輕情侶,不管打開冰箱再合上的自己的母親,以及那些日複一日喊著口號操練的軍人們,他們又何其無辜,50%對50%,要麼一半的人消失,換世界回歸正常,要麼一半的人繼續被剝奪個人意誌行屍走肉般活著,換世界繼續……繼續匪夷所思下去。
宋斯文和和白羽一樣,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這不光是家國安危和個人得失之間的衡量了,因為無論犧牲哪一方,代價都十分的慘重,並且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