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聽。

末了, 他道:“夫子,您為何不和我們同去呢, 我們是在二樓, 視野也好,無人指指點點。”

李夫子一直含笑聽他講話,此時緩聲道:“我要去茶樓, 自然要堂堂正正自己走進去, 光明正大坐在下麵聽,無人奇怪, 無人阻攔。”

這些哥兒女子安靜下來,若有所思的模樣,而李夫子說完這句話, 再次向寧景道謝他今天款待這些學生, 隨後一個個安排人上了馬車, 準備離去。

寧景和柳靜秋二人站著明亮的燈籠下,看著馬車逐漸消失在夜色裏。

柳靜秋悵然若失了一會兒, 轉頭看向寧景, 緩緩靠過來, 悄悄牽住他的手。

寧景捏了捏他的手, 傳遞去無聲的安撫。

翌日,二人回了家中。

寧何氏迫不及待將柳家做的那些事告知給寧景,她顯然也憋了一肚子火,臉上都冒出了兩個起眼的痘痘。

“這些人就是紅眼病犯了,見咱們家好過了就咬上來,我呸!他柳家之前正眼都不帶瞧咱們家一眼,嫁給哥兒過來兩個哥哥一個都不出來送,還是個嫂嫂送過來的,現在眼瞧咱們寧家好日子來了,就見不得咱們好!”

這話一下說得寧景想起一件事,當初由於事情鬧得不光彩,他和柳靜秋的婚禮幾乎是倉皇而過,隨意擺了兩桌酒,在村長主持下直接拜了天地,然後送進洞房。

當天,寧家就兩桌酒席,都差點沒有坐滿,柳家送親的人隻有柳二嫂,柳家門上隻象征性掛了兩條紅簾。

本來按照他們這的習俗,嫁娶兩方都需要擺酒席的,柳家卻像無事發生,草草就把人嫁出去了。

寧何氏怒氣上頭,叉著腰道:“反正老娘說了,我兒就是有本事自己賺銀子蓋大房子住,才沒有用兒媳婦嫁妝,更和他柳家半文錢關係都沒有!他柳家還敢在外麵胡說八道汙蔑人,那大家都別好過了,老娘明天就去和人說他柳大家的和村頭寡婦有一腿,孩子都是他的!”

“那柳大家的二兒子瞅著還像柳二的種呢,呸!”

寧景:“……”

幸好柳靜秋出門有點事去了,沒當麵聽到這些話,不然寧何氏這樣造謠他娘家,他也要生悶氣了。

寧何氏突然想起一事,叮囑道:“兒啊,你可別被他們嚇到,還上門去挨罵,我就看看咱們不去他能把你怎麼著,有種他上門來啊,他敢動你一根手指頭,娘就敢和他們拚命!”

寧景笑了笑,道:“兒自然懂得如何做。”

隻是如此一來,寧景覺得如果把新房子建在柳家旁邊這事,肯定不會順利了。

其實當初他向柳靜秋描述地方,他是想建在那桃林旁邊,那處地方風景秀麗,旁邊零散幾戶人家,離得不近,也不會互相幹擾。

可是,畢竟建新房子,得問問另一個主人的意見,他尊重柳靜秋的想法,他想離娘家近點,那就近點。

隻是現在,這個娘家不是善類,不說以後房子建好後能不能相處融洽,單說現在就遇到了阻攔。

寧景沒有記錯的話,那一塊幾戶人家和柳家關係都親近,那塊土地的所有人還是柳大哥的伯父,他們若是擰成一股繩為難他,土地加錢,借道費加錢,這事也不好辦了。

寧景是不缺這些銀子,但是這口氣難以咽下,而且一次被欺負,處處受限製,他們嚐到這個甜頭後,隻會變本加厲。

現在最好的作法就是換個地兒建房子。

隻是,這事怎麼和柳靜秋說呢?

寧景知道,如果他開口決定,柳靜秋肯定沒有異議,但心裏還是會失落。

而且寧景覺得,這是一次絕好的機會,讓柳靜秋看清他娘家兩個哥哥的真麵目,現在傷心了,總好過以後被咬痛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