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都肯定是要上青瓦的,這樣正經的大屋,還得找做慣了的熟練工一起弄,這些熟練工農忙時是農夫,等農閑時便集結同村的青壯,走街串巷地幫人修屋子做活。
打定主意後,高長鬆就去隔壁找了高澈,要是他沒記錯,高澈就跟人走街串巷修過屋子。
……
“蓋新屋?”高澈猛地撕一口蒸餅,又被噎住大喝一口水,高長鬆看他邊說話邊噴碎渣,不禁扶額,直喊他吃完再說話。
等高澈狼吞虎咽完他表示“成啊”又好奇道:“你要蓋新房了?”他尋思著高長鬆家就這幾口人也住得開啊。
高長鬆解釋道:“不是新房,是作坊,你又不是不知我那裏的情況,眼下若將東廂做作坊,豆腐都撲不開,而且你看我這身上,一股味。”
高澈嗅嗅鼻子,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道:“怪香的。”
高長鬆黑線,他想:是你身上味太衝了吧,每日汗流浹背勞作完也不下河洗洗,經常被於四娘捏著鼻子攆出來。
高澈直說:“拉幾精壯沒問題,可其餘的石料大梁等你選好了不?那可要廢不少錢。”
這筆帳高長鬆算過,他蓋的是工坊而不是住宅,很省料子,再加上他們這房價遠不如唐國,又是鄉下的自建宅,要個一兩千文頂天了,以他目前的經濟狀況來說,運轉還是很容易的,但考慮要先買驢或騾子,拉他的太平車,還得分個輕重緩急。
於是他隻跟高澈說:“我省得。”
高澈跟他說了番青壯哪來,原來都是於四娘家的兄弟,有親的有堂的,都是於家村上的人,高長鬆聽後笑道:“可是巧了,我那奚車也是在於家村打的,他們村人很擅長技藝。”
高澈聽後仿佛自己被誇獎了般,又摸著腦袋笑:“正是如此。”很與有榮焉的樣子,想來他跟於四娘關係是頂頂的好。
……
待把太平車的圖紙畫出來後,高長鬆便將當日活計一並交給李三,自己騎著小毛驢往於家村走了。
那太平車是他從《天工開物》上看到的貨車,宋代人以二騾或驢或馬拉貨,從北方拉到南地,用的便是這太平車,其特點是載貨能力強,抗震性也不錯,若要說有什麼缺點,便是不能速行,前進速度比較慢。
當然了,坨那麼多貨,怕也是沒人想過要速行的,要是載瓷器之類的易碎品,顛壞了怎麼辦。某種意義上,豆腐也是易碎品,那當然也需要穩了。
高長鬆要畫出這圖不容易,跟現代不同,唐宋建製中柳卯結構應用頗多,其中很多在現代已經失傳了,再加上高長鬆本人並非工科出身,哪怕圖紙掰碎了給他看,又或者圖像演示很多遍,他才理解,而且還是腦子記住了,手沒有記住。
高長鬆:讓我做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當然要求助專業人士了,然而為了讓專業人士清楚他的圖是怎麼一回事,他也得自己先整熟練了。
高長鬆將毛驢從馬廄裏牽出來,或者說叫驢廄更合適?他也沒給毛驢正式取名,隻隨口稱阿毛,於是不知哪一天起,連高香蘭、高玉蘭、甚至牙牙學語的高翠蘭都會喊他阿毛了。
阿毛是一頭聰明的毛驢,在被精心喂養後,他體格健壯了一些,同時也悟到高長鬆才是他的飼主,對他諂媚非常,平時高香蘭她們來給他刷毛,隻是興致缺缺地擺動尾巴,高長鬆來的時候則會發出“啊嗯”的叫聲,並用自己的長舌頭給高長鬆洗臉。
說實話,味兒挺大,很像被羊駝舔了的感覺,讓高長鬆並不是很想要阿毛的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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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的驢蹄踏在地麵,發出嘚嘚的聲響,高長鬆不緊不慢地騎著小毛驢往前走,不知怎的,竟看見一相當熟悉的身影,他趕忙拍記驢脖子讓他快步走,很快與小道長並排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