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善如流誇高長鬆眼光,說他要三千文。
饒是他獅子大開口高長鬆卻也沒自亂陣腳,直接砍半文一千五百文可賣?對方當然不許,二者又是一番唇槍舌戰,最後以一千九百文拿下了健驢。
二者直接定契,問到是以絹還是銅板兌錢,對方想後各要一半,高長鬆說自家在高老莊上,不到半個時辰就能走到,問對方是否願意同他走一遭,那牙郎自然是許的,牽著健驢就要走。
他們自西市一路穿行,賣出健驢牙郎心情頗佳,同高長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他自言是烏斯藏人,住在附近村莊,世代以養驢為生,因此家中頗為富裕,高長鬆則也說自家是以豆腐為業的,買健驢是為了拉磨。
此人聽後一拍大腿道:“我怎麼說郎君你看著眼熟,端午那日的豆花可是你賣的?”
高長鬆笑著說是。
許是因二者間有豆花做聯係,關係一下子拉近了,便說了些如何調教健驢的話,隻聽他道:“實不相瞞,這驢雖長得最好,脾氣也強得可以,你甭以為隻有馬才會倔,我這驢也如此。”
“尤其你這毛驢腿顫微微的,別給他欺負死。”
高長鬆聽後又回頭看看倔驢,隻覺得他的眼神很不善,不由吞咽口口水,再看慢悠悠走路甩著小尾巴的阿毛,不由悲從中來,仿佛已經看見他未來的悲慘生活了。
阿毛:咩?
……
也是湊巧,他們今兒路過順德樓,那牙郎也健談,看高長鬆若有若無地打量順德樓直說:“郎君有所不知,這順德樓雖是鎮上的名店,近些日子卻大不如金沙樓。”
高長鬆試探道:“還有這事?據說所知兩家名聲不相上下,還總有人在他們這賦詩哩。”
“本是如此,可順德樓今日也不知是怎的,不是有胡商說腹瀉了,就是說他們菜有一股子酸味,先前還有夥大胡子來鬧事說是盤纏被偷,一來二去之下生意也就冷清了些許,我看他們掌櫃跟小二都沒沒精打采的。”他點評道,“若長此以往,這第一樓的名聲就要讓給金沙樓了。”
高長鬆聽了,認為比起妖魔作祟,聽起來更像是被不三不四的遊俠兒纏上了以至於門庭冷落,可想到發布的任務,又覺得沒那麼簡單,便凝神看向不遠處的樓宇。
不知是否為他錯覺,總覺得那樓的青瓦白牆都暗淡些許,雖在陽光下卻有股陰冷感。
再說慧眼中的視野則更詭譎了,隻見順德樓從內至外散發著一股黑氣,恰巧此刻有食客從那走出來,高長鬆眼瞅著一股黑氣鑽入此人衣袖。
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嘶——”
心說李鐵牛也日日出入於順德樓,不會也……
想到這,買到健驢的喜悅煙消雲散,隻剩下憂愁,那牙郎見他如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跟他講些調教倔驢的方法。
……
高長鬆引人入莊上,那牙郎背著絹布與銅板,頗高興地離開了,高長鬆卻不見有多高興的,隻先將倔驢帶入驢廄。
他是真怕阿毛被欺負了,幹脆召高香蘭來說幫阿毛洗洗,又跟對他說將高翠蘭她們看好了,先別招惹這驢子,若是被蹬一腳就不得了了。
高香蘭點頭,牽著阿毛拿梳子給他洗洗刷刷,至於高長鬆自己則去找了才勞作大半天的李鐵牛。
他在忙著做醬,短打上東一坨西一撇的,盡是未發酵好的醬汁。
高長鬆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見其身上無黑氣縈繞,才鬆一口氣,倒是李鐵牛給打量得心裏發毛,直嘀咕想不知高長鬆欲做些什麼。
……
順德樓所見令高長鬆敲響警鍾,他入夜之後終於按照先前白仙所傳授的,盤腿坐在寢具上,沐浴著月之精華開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