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1 / 1)

鬥篷。

來自大荒的驩頭在烏斯藏適應得很好,不嫌冷也不嫌熱,每日都能幹一大碗魚羹,再過不久,他就能生吞活魚了。

到頭來隻有灰鼠精沒得到什麼,哎,誰叫他身形太小,又為躲烏雲神出鬼沒了,高香蘭他們都不知家中還有一隻精怪。

灰鼠精:怪我咯?

……

除夕當日上午,高長鬆先動員全家大掃除,於晨於朗他們前幾天就回於家村過年了,李鐵牛孤身一人,回家也冷清,高長鬆便將他留了下來。

唐時的講究不少,這大掃除完的灰塵給堆在屋內一隅,也不往外扔,高香蘭語重心長地囑咐高翠蘭:“阿耶阿娘囑咐過,除夕日不可往外丟垃圾,如此可保一年財不流失。”

哎,他們眼下可是商戶,若錢財流了,第二年揭不開鍋就糟了。

高香蘭對家中財政十分關心。

高長鬆看她悉心囑咐的樣子直想笑,自己則領著高玉蘭,將上一年穿壞的麻布草鞋堆在一塊,又在院子一隅找了塊平整的土地,開刨!

左居正可不知高長鬆在做什麼,好奇地湊上來道:“你在做什麼,十二郎?”說完後還接過高玉蘭手上的小樹枝,一點一點陪著高長鬆挑土。

高長鬆無力吐槽,哎,人家玉蘭隻是在玩土,你這麼大人了,當然要拿鋤頭或釘耙陪自己一塊刨啊。

他說:“我欲把穿破的鞋埋在院落中,相傳,如此家中就會出印綬之子。”也就是當大官的兒子。

左居正聽後作不解狀:“可家家戶戶如此,不就都會出印綬之子?”也沒見著啊!“十二郎家是商戶,理應幾代不考科舉。”

高長鬆無奈道:“這隻是種說法,美好的寓意象征對後代,對新一年的期待。”左居正聽後才乖乖“哦”了一聲,接著給他挖土了。

之後他們又燒了舊掃帚,這象征新一年糧倉不虛,又給家中阿耶阿娘列祖列宗上了香。

高長鬆悄悄打開慧眼,今日非七月十五,列祖列宗都沒坐堂上,可那由商城換購來的仙香滅得格外快,想來他們的①

……

除夕夜的晚餐著實豐盛,放開肚皮吃也就才吃一半不到,高長鬆、陳子航與左居正都不愛喝酒,喝兩杯意思意思得了。

唐朝的酒度數很低,哪怕是高長鬆高價收購來的清酒也就那樣,今日的白酒與他不可同日而語。

餐後,他們開始除夕夜的經典活動,守歲。

在這個沒有春晚的時代,守歲顯得有些艱難,倒非其他,無聊罷了。

小孩的精力是無限的,高玉蘭拿才排好的小木梳給烏雲梳毛,從腦殼梳到尾巴尖,一下、兩下、三下。烏雲舒服的連尾巴都翹起來,喉嚨裏不住發出咕嚕嚕的聲響。這舒適的模樣吸引了高長鬆他們的目光。

哎,若是看小動物,幾個時辰一下子就過去了。

正當他們沉溺於擼貓時,一名不速之客趁著夜色,悄悄潛入高老莊。

他最先光顧的是位於村尾田疇旁的老鰥夫駱新城家。跟李鐵牛差不多,他也是隋唐戰爭逃入烏斯藏的唐難民,可比李鐵牛運氣差的是,他來時已經二十多歲了,也是高老莊人心善,才沒有驅逐他,然作為難民的他是不參與分田的,他的田地隻有自己開墾的那一點。

好在他一人吃飽全家不愁,那點田也能勉強度日,此外他還能從山野叢林中桌動物打牙祭,過得也不是很差。

可在除夕這樣的團圓之日,他難免感到孤單,剛才,他自斟自飲了一壺酒,看著皎潔的月亮想,自己留在唐國的兄弟姐妹是否也想自己一般,看這一輪明月呢?

想著想著,他悲從中來,酒勁又上頭,不免睡死過去。

這就給了不速之客可趁之機,他先如鬼子進村一般紮進駱新程家的雞舍。

本來,駱新城隻養了三隻雞,其中一隻已成他的盤中餐,剩下兩隻都是母雞,他需要她們咯咯噠地下蛋,補充必要的營養,還能攢些雞蛋到集市去賣。

兩隻母雞都很機警,她們本在酣睡,卻在感到有人溜進院子後,第一時間睜開了警惕的小眼睛。

母雞並不好對付,尤其她們凶起來後。

可不速之地一點兒也不怕她們,不僅不怕,他還以打擊她們為樂,於是一時間,庭院裏幹草與灰塵齊飛,母雞拍打翅膀四處狂奔,一邊奔跑還一邊發出預警似的咯咯噠聲,鬧得雞犬不寧。

駱新城還在呼呼大睡,可當他明早起床看自己破敗的庭院時,一定會很憤怒。

……

這名不速之客如法炮製,連續騷擾了好幾家,有些人家沒睡,聽見咯咯噠的聲音響起,先咋舌,隨後拿起棍棒外出,一推開門,便能看見自己一片狼藉的庭院。

“……”

真是豈有此理!

*

那黑影很快輾轉至高長鬆家,他本不想去高長鬆家,這家燒了很多爆竹,現在還能聞見燒焦爆竹的味、感受那份餘熱。

這讓他有些膽怯,可他又有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