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哪裏有大蟲。
不良人中領頭的稱秦五郎,他憋著口氣想:都給你打成這般模樣,若再回應了,真是麵子裏子一塊丟了!
於是悶聲不說話。
左居正略有些鬱悶,他想:這也忒輸不起了。
好在酒肆的主人看夠了笑話,把這些年輕的後生訓斥一通:“丟人現眼的東西,本就是你們滋事,拳腳都輸給這名道長,還不肯認栽。”
秦五郎給訓得害臊,雖說他們是不良人,也是會分出行一、行二的,越是講義氣的、能打的,排位就越靠前。
他們還是很信服身手好的人的。
這小道士看上去白白瘦瘦,沒想到如此能打。
酒肆的主人又說:“也甭管他們了,道長你可是尋找烏斯藏內的大蟲?”
左居正想了一下說:“也不拘於大蟲,什麼妖魔鬼怪,若是你們知道的、影響民生的都能說來聽聽,最好就是這方圓百裏內的,我去找他們也方便。”
老頭一聽,又瞬自己長白胡子,他說:“這幾日小老兒剛巧聽說一傳聞,咱古格鎮往東密林處有一處亂葬崗,聽說是幾十年前戰亂時留下的,那兒隔三差五便會滋生冤魂,便是再熟悉旱道的腳商也不敢夜晚橫穿此地。”
“今日聽說那裏有怪鳥作祟,此鳥兩翅生風,皮毛紅黃相間,不隻是黑夜在山崗上盤旋,連白日也不停歇,已經傷了好幾名貨郎。”
“若不嫌棄,還請道長去看看,真把那怪鳥降伏了,也是功德一件。”
左居正聽後連連點頭,作揖道:“謝過。”就腳下生風,速速離開。
秦五郎還躺在地上哼哼,言語間還有些怪小老兒的:“您怎就告訴他了。”
小老兒先眈他一眼,隨後一點都不跟人客氣的,上手就揍,本來秦五郎就給打得有點慘,現在還躺在地上,這回給這名曾經的惡霸頭頭打了一頓,更是哭天搶地。
老頭現在是小了,可他不比這些年輕的清楚打哪兒疼嗎?以前他可沒少下黑手。
他一邊打一邊罵道:“狗才!狗才!那道長願意去降妖,本就是大功一件,旁人聽了高興還來不及,哪裏像你這般推三阻四的,他若不去降了,難不成你要去?有那本事嗎?”
秦五郎知道小老頭說得對,可他就是梗著脖子不說話,活像是青春叛逆期的少年,那老頭知道他心裏曉得,卻死活不肯服軟,隻能一個勁地搖頭,也不理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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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左居正,聽完小老兒的形容,多少有了點想法。他思來想去,幹脆先讓碩鼠精變大,騎著他一路死趕活趕,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那處密林。
眼下是正午,陽光烈得辣眼睛,他還什麼事兒都沒做,滿頭滿臉都是汗。
鎮東的密林多少有些陰森,這裏的樹有槐樹、有樹鬆,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也不知是給妖風吹的,還是其他緣故,這裏的樹木都生得枝幹虯結,彎彎繞繞,看著鬼裏鬼氣。
好在今天夠熱,太陽夠大,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密林上,那些細密的光穿過樹葉,勉強揮灑在地表,哪怕這兒曾是亂葬崗,給這陽氣一撞,也生不出鬼怪。
左居正打量了半天,隻覺這裏怕是有和尚來念過經,陳年老鬼都給超度了,也不是很怕人,可你說殘留的鬼氣,也是有些的,隻是現在大正午的,哪怕是鬼也不願意出門。
考察過後,他心裏就有數了,隻覺這裏沒什麼危險,能夠帶年紀最大的高香蘭見世麵。
別說高香蘭小,如果算虛歲,她已經十歲了,在唐代,女子十三歲就到了法定嫁人年齡,一般人家哪怕多留兩年,十五歲也差不多要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