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庭院布局都差不多,西邊是廚房,灶台鍋碗一應俱全,家境殷實的還會挖地窖存放過冬的蔬菜。
塗壽這當然是沒有的,他住的可不是自己家,而是高長鬆給一應長工配置的員工宿舍,其他人都住大通鋪,兔子精塗壽靠一雙巧手,成功升級為技術人員,住宿條件也遠勝他人。
他起得早,也很樂於助人,幹脆點燃火把餅蒸上,順帶著還燒了好幾鍋熱水,一刻後,住在其他屋子裏的長工陸陸續續來了,都是人族,紛紛跟勤勞的塗壽道謝。
早食吃的是鹹菜就蒸餅,配一碗熱騰騰的水,熱水入肚腸,五髒六腑都暖洋洋的,那些長工終於不哈氣跺腳,暖過來似的。
不是高長鬆這住宿條件不好,相反,他是住宿條件太好了,長工都有暖炕睡,這冷不丁一到戶外,溫差太大,不就冷了嗎?
這群長工跟塗壽關係都不錯,此時招呼他道:“塗壽,今兒要做什麼活?”
他們也不塗幾郎地喊,主要是問塗壽他行幾,此妖茫然地回答道:“不記得了。”再深入問,就聽說他自小沒了爹娘,兄弟姐妹似乎有很多,但都不在了,眾人聽後驀然,再也不問他在家中行幾的事,隻“塗壽”“塗壽”地喊大名。
塗壽:爺娘是兔子,最多不過活兩三年,兄弟姐妹都被吃了吧?
兔子精也很高興,他受草食動物天性影響,化形至今別說吃人,傷人都沒有過,每日吃些青草野果充饑,很是滿足。也正因為此,他在妖怪大王那不怎麼受歡迎,其他肉食的嘍囉也看不上他,動不動就威脅說要挖他心肝吃,塗壽每日擔驚受怕,過得那叫一個淒慘。
實不相瞞,來高長鬆這後,他不僅沒有受製於人勞改的自覺,反而過得很高興,隻覺得自己出生至今,從來沒過過如此安穩的日子,恨不得天長地久賴在高老莊,給人族做事。
塗壽高興道:“還是老樣子,吃過早食後先教那些娘子小郎君織毛衣,下午再幫十二郎織那些花樣特殊的,聽說這些衣裳在長安賣得很好,十二郎給的工錢也多。”
天地良心,以前他都不曉得,原來幹活了還有錢拿!
長工道:“今個下午若有空,要來一起練練嗎?”
塗壽好奇道:“練什麼?”
“不過是騎射功夫,若在冬日不溫習,還有什麼時候能學,此刻天下是太平,又有誰知道何時戰事又起?而且我們是馬背上的民族,雖買不起馬,射箭卻不能落下。”他想著塗壽這種年紀,估計是個好玩的,又說,“應當還能練練蹴鞠,成日裏呆在屋子裏頭也不是個事,出來活動活動玩玩不也很好?”
塗壽聽後欣然應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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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到了農閑時節,唐代的普通老百姓卻也沒閑著。婦女不說,在男耕女織的小農經濟時期,一年四季她們都要在織布機前勞作,冬天也不影響她們織布。
男子的話本因不用種田而得到了短暫的閑暇,實際上卻因隋唐實行的府兵製度,而要利用此季習射。
府兵的兵都是從農民中選的,白居易有首詩中寫道:“無何天寶大征兵,戶有三丁點一丁”,說的就是這種製度。
此外,唐朝還開行“武舉”,這使民間興起習射之風。
塗壽雖沒練過,卻也很樂意參與此類活動,一整個上午,他都活在興奮之中,連來跟他學習織毛衣的娘子與小郎君都看得出來。
甭說是高老莊,附近幾個村落的娘子都給他學了如何織毛線,初級的還停留在織羊毛襪,高級的已經開始跟他學習如何織毛衣了。
出於固有印象,那些在田裏做活的大老爺們不是很願意學織毛衣,都說自己手笨,可他們也眼紅編織帶來的收益,因此把家裏的小郎君全趕走去學了,反正能掙一點就是一點,這也算一門手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