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了。
她甚至言簡意賅地補上一句:“心誠劍則利。”
謝自然肅然道:“受教了。”
她又問了葉瀾來大唐的原因,後者大大方方道:“我是來賺錢的。”
謝自然:?
她的腦門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什麼?賺錢?
實在無法將眼前仙氣飄飄的人跟錢聯係在一起。
葉瀾說話也敞亮,而且她有個剛剛好的例子。
眾所周知,高長鬆的酒在長安很有名,他的產量又隨著酒作坊的擴大而提高,眼下絕不僅僅隻在長安能買到他的酒水,在繁華的城市,譬如說揚州也是能買到的。
謝自然不由重複道:“掙錢?”
莫非是被人雇傭來唐的?
葉瀾道:“幾月前,機緣巧合之下我等結識了一名來自西方的商賈,若我沒記錯,此人應當是從烏斯藏而來。”
竇亮走南闖北,對這附近的小國都很熟悉,他道:“那是西牛賀洲的國家,與大唐相距不遠。”
又說:“此人名為高長鬆,我們都稱他為高十二郎。”
聽到這,竇亮不由驚道:“高十二郎!原來是他!”
葉瀾一聽耳朵豎了起來,奇道:“你也認識他?”
竇亮這可來勁了,他倒了一杯酒,看酒樽中清亮的酒液搖晃,喟歎道:“怎麼不認識,恐怕全天下的商賈都認識他,我對他的了解又比他們更多一分。”
葉瀾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竇亮清了清喉嚨:“這高十二郎橫空出世至今也沒兩年,可他做得各個是大事,倘若是唐人,怕是已能載入史冊。”
“哎,想來他在烏斯藏,也應該是家喻戶曉的人物吧!”
他接著說道:“這高十二郎年歲也不高,今年才堪堪十六,甚至沒到行冠禮的年歲,他的命也是個不好的,十四歲時沒了耶娘,家中隻餘他與三個嗷嗷待哺的妹妹。有傳言說他以前雖聰慧,卻不像現在這樣,能做大生意、做大事。”
“天下商賈一個樣,都從微末而起,除卻那些個影響深厚的,譬如範蠡初便做海鹽生意,饒是劉玄德都曾以編織草鞋為生。”他發現自己舉的例子不夠好,有點打擦邊球的意味,可看沒人打斷,就接著往下扯。
“高十二郎也是如此,開始做豆腐生意。常言道人生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這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真要說來,也是高十二郎天資聰穎,磨豆腐雖然苦,在他所居住的鎮上卻無人做此活,最近的豆腐鋪子在方圓幾十裏外,高十二郎說是從《淮南子》中習得豆腐做法,我尋思著看《淮南子》的人這麼多,也無人推敲出豆腐的做法。”
“賺得第一桶金後,他也沒有止步不前,又陸續出染坊、釀酒。”竇亮略作停頓道,“這白酒,恐怕是高十二郎做最大的生意了,距離他做出白酒已經一年,大唐繁華城市都能買到這種清亮的酒液。喝不慣的人都覺得燒喉嚨、嗆口,可那些正兒八經的酒豪卻沉醉在其中。”說著他深吸一口氣,竟已有了幾分醉意,那醇厚的香氣撲鼻鑽入他的鼻翼間,竇亮竟有些微醺了。
“哎,哪怕是我,也極愛這酒。”
“聽聞最近他還鼓搗出了足袋與襖衣,正在長安熱銷,羊毛足袋已傳到這,可聽說不是十二郎那拿的,我不是很想買,怕買到魚目混珠的濫貨。”
說到這,竇亮的酒喝完了,故事也告一段落,他看向葉瀾,舉起手中的杯子,似乎在向未曾謀麵的高長鬆致意,也像是給自己這一番話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謝自然也說:“我也聽說過高十二郎的名聲,道友中時常有讚他的,聽說他是靈寶派的弟子,很有天分,靈寶派的陳道友還專門去烏斯藏教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