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刨坑!
小嘍囉中不作殺孽的教育一番後放走,都是些兔子精、雉雞精之流,天生不吃人肉的,被玄奘的勇猛嚇破了膽,連連磕頭告饒說再也不作惡,後半輩子青燈古佛旁。
剩下的,屍體一具一具橫陳在地上,又因他打死妖怪的地點不同,東一榔頭西一棒。
挖坑他是個熟練工,很快就把妖怪們安葬了,就是超度的經文,足足念了一整夜。
經文從他口中流淌出,如有實質,它們化作一條條金黃色的履帶,以陳玄奘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於是,不僅僅是罪孽深重的妖怪,在山中徘徊著的人的孤魂,那些被妖怪吃掉的人,小動物的魂靈,在慈悲聲中被超度了,哪怕是再恐懼痛恨的,都露出了平靜的笑容。
妖怪們也是,誠然,他們要為了自己的行為贖罪,可聽了法師的經,說不定能投個人胎。
坐定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陳玄奘睜開眼。
他一點也沒感覺到疲憊,神采奕奕,目露精光。
於是次日啟程上路。
*
之後幾日,玄奘法師風餐露宿,渴了就煮溪水、餓了就采集野果吃幹糧,遇見村民、樵夫也會化緣。
玄奘麵相好,多半能化緣到一塊蒸餅,撕碎與水一起煮,又得到麵片湯。
換個人,如此奔波,腮幫子都得瘦癟下去,玄奘卻不同,他是習慣了苦修的僧人,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在如此高效的趕路下,很快他就來到兩界山地。
跟隨他的天兵們已經麻木了。
一開始還會為他的速度則嘖稱歎,現在呢?
“他西行要多久來著?”
“按照前人推算,至少十來年啊。”
“他說多久?”
“三年。”
“真的要三年嗎?”
“我看未必。”
再說兩界山下,為方便擼猴,給孫大聖提供高質量的生活,高長鬆傾斜很大一部分力量在此地,發展十多年後,儼然成為了商業重鎮。
這裏本就在絲綢之路與唐的交界之地,粟特人有幾條常用道,一路從西往東,這裏本不是什麼大道,這些年因設施好、發展快,商人們也願意來了。
高長鬆建設城鎮,商人們消費,再反哺此地,實現經濟流通。
陳玄奘還沒進城,就發現這兒與其他地都不同,他到鞏州城、河州城,都不怎麼要排隊,這兩地也不是很偏僻,可流動人口卻不多。
兩界山腳下的地,本稱不上一座城,隻是一座小鎮,這些年卻越發擴建了。
他綴在冗長隊列的最末尾,仰視高聳的城牆。
終於輪到他了,不苟言笑的吏員伸出手,陳玄奘立刻把過所遞上去。
一看可不得了,吏員先吃了一驚,又抬頭看看他,肅然起敬道:“原來是玄奘法師!”
“不敢、不敢。”玄奘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吏員也不太趕進度,反而跟他攀談起來:“法師來此,果然是找大聖的吧?”
陳玄奘:?
他至今還不曉得,觀音菩薩給他安排了徒弟呢!
談起孫悟空,本地人如數家珍,本地的幾宗大生意,果園種植、罐頭加工、玻璃製造都與孫悟空息息相關,就連黃口小兒,都能說出他的英雄事跡。
“大聖就在兩界山下。”他伸出手,朝東南方虛虛一指道,“出次門走三裏就是兩界山,大聖在這等您五百年,終於盼到頭了。”
陳玄奘是個務實的和尚,從來不偽裝高深莫測,他問道:“可否詳細說說。”
“我卻不知,大聖是何人。”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