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什麼金屋藏嬌...這明月廬裏分明隻有草屋。”折風有些詞不達意,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被後麵傳來的動靜打斷了。

原來是主角受容羽已經從昏迷之中醒轉過來,他掙紮著想要起身, 在稻草上碰出了動靜。

折風耳朵尖,第一時間看了過去, 發現這人已經睜開眼睛, 且視線還朝他們這邊投射過來, 仙君立刻起身, 擋在了仇澤與容羽之間。

截斷了容羽的視線。隻叫他們二人誰也瞧不見誰。

“師, 師父......”容羽的聲線甜而不膩,還帶了點清爽,如今帶傷體弱, 則更有一種虛弱的『美』感。

意思是,大概評論區和這個被主角光環所照射的世界會覺得『美』, 反正是不包括折風。他可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明知道對方存了要虐他的心,那麼無論對方的聲線如何,在他聽來,都是一樣無所謂的聲音。

甚至還會刺耳。

容羽這一睜眼,看到折風仙君就在自己跟前,多少是有一點恍若隔世之感。一聲“師父”, 也是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的真情實感。

畢竟, 這是他真心愛慕了十八年的人, 情深入骨,即便是重生了一個輪回,相見便開口喚他“師父”的舉動也成了不可控的下意識。

不過話說回來,愛得越深,恨也就越深。容羽很快想起了自己今生的目的是要複仇和逆襲的。

方才那聲輕柔的呼喚,正好可以當做一塊敲路磚。想來,仙君一定被自己叫軟了心腸,那後麵的『勾引』大計,勢必也能順利進行。

——容羽自認為。

然後他仔細看了看前頭,折風君身後隱約露出一方玄色的衣角來,也不知是何人的玄衣。

容羽感覺眼熟,依稀記得一年前,他第一日被帶進花房時,好像就見過一次。

可是接下來的三百六十五天裏,便再未見過這明月廬裏還有第二個人......

他頭一歪,還想再把那從未露麵的人看得清楚點,結果折風就像身後長眼,能追蹤到容羽的視線似的,步子一跨,把人擋得更嚴實了。

“阿澤,我要先處理一下他,”折風伸手往後指了指,“給我一盞茶的時間。你去西北角那邊的小亭子裏等我,完事我去找你。”

開玩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仇澤可是容羽在這個世界裏的官配,折風絕不能輕易讓他們倆碰麵。

即使他的『馴養』目標應該算已經完成了,仇澤現在對他言聽計從,但愛意日積月累,對待心愛之人,誰能不患得患失呢。

折風是一絲風險都不想冒。

但這看在仇澤眼中,卻仿佛實錘了這仙草就是仙君私藏於屋中的嬌人兒一般,竟還不能當著別人的麵『處理』,兩人的關係怎麼看都感覺非比尋常。

仇澤不願意走開,但看折風坦然而又飽含笑意的眼神,他還是選擇聽話。去明月廬西北方大約三十仗遠的荒亭裏等著。

這小亭子很有些年頭了,旁邊還有個荒廢了的魚塘。平時沒事的時候,折風會帶仇澤來這裏賞月,或者聊幾句家常。

“咳咳咳”一陣風吹過,如今已是即將要過新年,傍晚的風吹著冷得很,容羽又是傷患,風過之後打了個哆嗦,咳嗽了兩聲。

折風燃起了一簇掌中之火,往那草席旁一點,一團不會誤燒的熊熊烈火便傳遞出溫暖和光亮。

容羽的心顫了一下...

溫柔總是最吸引人的,他發現自己仍是很容易為這仙君心動...

“別誤會,這不是專門為你點燃的。本君自己也需要烤火。”折風察覺到容羽的心動,立刻斬斷氛圍中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