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折風去路的他，眼中卻透出堅定的光，甚至還有一絲淩厲。
倒也稀罕。
折風審視了草仙一番，心想，也到了該算前塵總賬的時候。容羽是主角受，他們之間，必有一場“清算”。
他捏了捏仇澤的手心，小聲道：“今日的采買暫且擱置一下，我們明日再去。眼下，我要解決一些別的問題。”
“可以麼？”
表白心意之後，零零二算是再度陷入了熱戀，而熱戀中的人總是怎麼黏在一起都不夠，所以昨日他和仇澤商量好了今晨外出采買。
過年時采買過一次，如今明月廬裏什麼東西都不缺，其實也無采買的必要，隻是兩個人尋個借口待在一起罷了。
眼下計劃有變，折風卻不打算放棄『采買』這個借口，隻是調整到明天。同時，他也溫柔而耐心地征求仇澤的意見。
“好。”仇澤自然是聽他的，“明日再去。我先去練功。”
觀眼前這情狀，還是留容羽和折風單獨聊聊得好，仇澤是懂事的，願意主動給他們二人騰挪空間。
隨後折風把談話的地點選在了花房，讓容羽跟他進去，“這是本君救了你之後，將你精心養護的地方，有什麼話，在這裏說是最合適的。”
“進來吧。”
然而容羽仿佛被戳到了痛腳，驟然失態：“精心養護？你怎好意思言說這四個字！我從九重天上掉下來，摔壞了仙根，瀕死之態，你卻連一絲仙氣都不願意給我，哪來的什麼‘精心養護’呀？”
“折風君，你這樣虧心不虧心！”
容羽沒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他與折風，在這一世中萍水相逢，折風並沒有義務用仙氣灌溉他損毀的仙根。
但由於記憶未消，容羽仍處在上一世的情境中，認為自己是被折風深深辜負和傷害的，因而仙君不以仙氣補償，他便認定折風理應『虧心』。
然而現世中人又怎會與前世的情境牽連，“你果然不是尋常角色。至少在這個故事裏，你開了外掛。”折風說道。
若是原文中那個神愛世人的折風君，或許會被容羽的強盜邏輯所綁架，但零零二可不吃這一套。
“本君與你萍水相逢，意外路過，將你救起，已是極大的恩德。憑什麼還得用仙氣養護你的靈根？”
“你自己不聽老樹仙的話，擅自從仙草園中偷跑出去，遇上大地動，落得個仙根損毀的下場，又不是本君造成的。”
容羽吃驚，他從未與任何人說過仙根損毀的前因，怎麼折風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而且......重點是，上一世相處十八年，容羽非常確信折風君對此事是一無所知的。
“不必如此驚訝，你開了外掛，別人自然也可以開。”折風打算一次性把話攤開來說，“非要比較的話，我自認為我的外掛比你的要強點兒。”
容羽愣怔，但很快也明白過來。難怪他時常覺得重生之後遇見的折風，和從前的折風君壓根不像一個人。
若說這人跟他一樣保存了前世的記憶，那一切便說得通了，“你與魔星激戰，引得風雲動蕩，浩劫降臨。我自那場浩劫中重生，並未失去記憶，那麼，你也是咯？”
折風誠實道：“我與你情況不同。你的外掛，是抹去一切重新開始，唯獨你持有連貫的記憶。而我的外掛嘛，你可以叫它‘上帝視角’。”
果然，容羽聽得一知半解糊裏糊塗，但折風的態度擺明了是不想為前世種種負責，這個他是能看清的。
容羽道：“你知道我是來找你討債的，所以故意躲著我，玩弄我於鼓掌之間？把我當猴耍呢！折風君，你沒有心！”
“且慢。”折風可不背多餘的鍋，“所謂‘討債’從何說起？本君何時欠過你的債了麼？是你記錯了，還是我記錯了。無論今世還是往生，本君於你，分明都隻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