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江彥亭點頭同意。

根據前情簡介, 江彥亭是知道祁振宇和父親關係不好的, 隻是不知道具體不好到哪一種程度,所以他在小小的試探。

『一個人能不能吃完那些菜』,正是起試探作用, 而試探的結果也很顯然,祁振宇對他那校長父親, 是恨透了。

江彥亭陪他在小吃街逛了逛,買了些雞架、烤腸,一人一杯奶茶,先把沒吃中飯的肚子填飽。

然後找了條樹蔭下的長凳,一起坐著。江彥亭問道:“介意跟我說說你和你爸的事麼?”

學校論壇裏關於祁校長父子的八卦傳得眾說紛紜,五花八門,大家都想知道這父子二人的真實關係到底如何。

如果是別人來問, 必定帶著的是這個目的。但江彥亭不是。

他並不能從祁振宇這裏得到一些信息, 然後就從輿論的角度去為他做些什麼, 詢問這個,隻是為了加深了解。

雖然他本是有上帝視角的,直接讓總係統查一查,想知道什麼不都是輕而易舉的。

可江彥亭不想這麼做,還是聽祁振宇親口說好一點。

當然祁振宇也可以選擇拒絕和不說。

但祁振宇顯然不打算拒絕江彥亭,即使這是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和任何人沒有說過。

他信任江彥亭,朋友之間講義氣的信任也好,莫名其妙沒來由的信任也好。

“他,他是個很難相處的人,是個神經病。”祁振宇緩緩開口,“我知道這與他外表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不一樣,所以即使我去對其他人說,也沒有人會信我的。但這就是事實。”

祁振宇長到19歲,和父親的關係早就不好了,小時候他也不是沒試過去向其他大人哭訴和求助。

可是大家都以為這是兒子對父親的叛逆,和他本身調皮頑劣的個性,反而紛紛同情起他的校長父親來。

江彥亭嘬一口奶茶,篤定地看著他,“所以我不是‘其他人’,你說的話,我就信你。”

祁振宇笑了笑,神情中有欣慰,“他有很強的控製欲,孩子和女人,都像他私有的物品,可以隨意收納的傀儡,如果你表現出一點兒不屈從,或者反抗,他就會打擊你,捉弄你,折磨你。”

“直到你抵抗不成,肯聽話為止。當然,他在外人麵前,自來掩飾得好,對學術的鑽研、同事的禮善、學生的愛護,都不是假的。”

“所以我說他神經病。”

這就是祁梁祁校長不為人知的一麵。在外是文質彬彬的知識分子,對內卻是霸道惡劣的□□者。

“你知道為什麼家庭聚會隻有兩個人嗎?因為我媽死了,在我初中的時候。自己開車出的車禍,搶救無效。”

祁振宇的語氣平靜得有些不正常。

他的母親,確實是在他剛上初中沒兩個月就車禍去世的。純屬意外事件,經警方鑒定,是開車的人自己撞上圍欄,導致慘劇。

可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失常撞牆,何況他的母親並不是對汽車不熟悉的人,相反是個開車老手,甚至有賽車駕照。

且她的身體健康,發生車禍的當天,並沒有什麼突發的病症。

如果有的話,也一定是心病,外表看不出來的那種。這就和祁梁有關。長期壓抑、扭曲的夫妻關係,讓祁振宇的母親有陷入抑鬱深淵的前兆。

直直撞上圍欄,而沒有及時踩刹車,大概就是一時想不開的結果。

這些東西,警方和法醫鑒定不出來,一開始十幾歲的祁振宇也不懂得,隨著年齡增長,他慢慢才明白的。

但明白也沒有用,說穿了,這些隻是他的推測和自我感覺,說出去人家大概隻會有四個字的評價,子虛烏有。能作為證據指摘祁梁些什麼嗎,當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