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理直氣壯地看著喬抒白,“安德烈是誰?”
喬抒白明明是緊張的,還是被他逗得笑了,這時候,市府宿舍突然停電了。
起居室裏漆黑一片,喬抒白睜大眼睛,說“怎麼停電了”,便感覺展慎之一言不發地靠近自己。
他被一雙有力的、幹燥的手扣住了腰,還溼潤著的嘴唇又印了下來。
吻深得讓喬抒白喘不過氣,他張開嘴,感覺連靈魂也被展慎之帶走了,他想他是這樣地愛著展慎之——如果展慎之的痛苦與責任能夠分一半給他該有多好,他不需要分享展慎之的幸福。
“展哥,”喬抒白緊緊地抱住展慎之的背,衝動地對他說,“我愛你。”
展慎之的吻停了,嘴唇還貼著,喬抒白看著黑暗中,近在咫尺的,代表展慎之眼睛的一小點光,告訴他:“我愛你,我想一直陪著你,永遠不和你分開。”
他說完後,展慎之安靜了。
喬抒白等了幾秒鍾,有些怕自己是嚇到了展慎之,因為愛好像真的太沉重了,承載太多含義,喜歡才是適合他們關係的詞彙。
很可能展慎之對他並沒有到達非常鄭重的地步,愛就會讓展慎之感覺到負擔。
“我隻是說一下,”喬抒白有點結巴地補充,“你不用回應什麼。”
但是展慎之好像立刻反應了過來,先說“不是”。
“……我應該先說的。”
展慎之的聲音竟然是喬抒白沒有聽到過的懊惱,他微微用力地壓在喬抒白身上,幾乎幼稚地說“喬抒白,我也愛你”。
偏偏是這時候,燈閃了十來下,像日薄西山時已要枯萎的植物,也像耶茨,竭盡最後一絲力氣亮了起來。
喬抒白看清了展慎之的臉,展慎之誠實的,與喬抒白一樣掩蓋不住愛意的眼睛。喬抒白靜靜地看著,想所有看過這樣眼睛的人,都不會質疑他們兩個人不合時宜,不被祝福,可是真實存在的愛情。
展慎之的手指碰著喬抒白的臉頰,他的手很大,可以遮住喬抒白整張臉,他們甚至連體型都不算很般配,但是展慎之卻說:“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他的語氣如此篤定,仿佛他們真的是世上最合適的一對愛侶,讓喬抒白也有了一種盲目的信心,好像世界是很糟的,比他能想到的要糟糕太多,但是展警官永遠都不會放棄,他比市政廳的人加起來都要堅強。隻要有人會堅持到最後,一定是展慎之。
是因為這樣,喬抒白鼓起說出真相的勇氣。
第68章 悼歌
喬抒白今天第二次前往軍事禁區,展慎之坐在他身邊。
空氣從方才喬抒白和展慎之坦誠起,便已經好似凝固了。在摩區的宿舍裏,展慎之簡短地說“好”,讚同喬抒白去耶茨城外看看的提議之後,便沒有再說過話。
喬抒白覺得很有可能,展慎之也還沒能立刻接受這些十分難以具象化的事實。
因為前一秒,他還隻是展市長的兒子,在摩區剛上任一年多的新區長,正向著明確的目標與理想而努力,後一秒,人生忽然多了一段聞所未聞的來龍去脈,忽然就要承載起數以萬計素昧平生的人的信仰重擔。
轎車乘著夜色前行,時間晚了,摩區的中心仍然熱鬧,街上的廣告牌循環播放著第二屆勇士永生賽的宣傳片。
今年的宣傳片做得格外振奮人心,上一屆的勇士賽冠軍衛飛卓對著鏡頭,充滿信念地告訴正在看宣傳片的市民:“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永生改造,它讓我如獲新生。”
“躍遷飛船帶我抵達地球的那一刻,我覺得我看到了未來,所以,我也決定把未來和希望帶回耶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