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四五日,上官毅沒有找沉香過去勤政殿,沉香也樂得清閑,每日在自己的偏殿裏教玉茗一些治國之道。
玉茗倒是十分聰慧的孩子,一點都沒有叫她辛苦。
此時此刻,玉茗正坐在小桌子那邊念叨著剛剛記下的東西,一會兒沉思一會兒自言自語。
沉香自己仰躺在椅子裏麵,嘴巴裏嚼著一根羽毛,完全不記得那是什麼時候從筆上麵折下來的。她真是越來越喜歡這樣躺著的感覺了。
而剛躺下去不多時,快要睡著的她再一次驚醒了過來。她猛地坐起身子,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前兩天開始的噩夢如今已經愈演愈烈了,甚至不用她沉入睡眠,就能在腦子裏閃現出恐怖的影像。
就在剛剛,她明明覺得自己還能感覺到身邊的一切,而腦子裏卻是另一幅血淋淋的場景。
想要看仔細時,卻又完全清醒了過來。
“九姐姐,你怎麼了?”玉茗覺察到了沉香的一場,一雙幹淨的眸子裏染上擔憂的色彩,趕忙問道。
“沒事,做了個噩夢而已。玉茗,你去看看裴寂回來了沒有!”沉香對玉茗吩咐道。
裴寂自從那天晚上不告而別之後,已經過去六七天了,依舊沒有任何音信。
其實沉香明白,若是裴寂回來,定然是要先見過她的,但不知為什麼,她總感覺他好像就在門外。
一會兒,玉茗進來之後衝沉香搖了搖頭,道:“九姐姐,裴寂不在的。對了,蘇青璃呢,她這幾天怎麼也不在?”
玉茗很詫異,為何九姐姐身邊的侍衛怎麼都這麼不聽話,一個個不呆在九姐姐身邊,倒是跑出去叫九姐姐擔心?
他真的不明白九姐姐為何那麼縱容他們。
“青璃回去……”話說到此處,沉香突然打住了,因為她發現婉容皇後正一臉煞氣的站在門口,仿佛自己掐死了她爹似的,臉臭的不成樣子。
“母後怎麼有空到兒臣的偏殿來了?”沉香笑了笑,起身行了禮,聲音卻異常冰冷。
玉茗一見婉容皇後進來,也行了禮,而後就躲在一邊自己玩去了。
婉容皇後氣不打一處來,沉沉的道:“沉香,是你向皇上出的餿主意,叫玉棲去戰場上的吧?你是想要害死她嗎!”
婉容皇後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幾乎不能自持,到了最後幾個字時,聲音都在顫抖。
“母後,你可是冤枉兒臣了。前往前線去說服完顏恒,那可是玉棲姐姐自告奮勇的,這事情你可以問問父皇。”
沉香心裏思忖著究竟出了什麼事,嘴上卻是十分冷淡的笑道,“當日父皇隻是叫我們幾個前去商議當前的局勢,卻也沒說叫我們上前線啊,是玉棲姐姐親自請命的要去的。當時兒臣的話,都被玉棲姐姐打斷了,這能怪我啊!”
她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了,但是她早就預料到了前線那一灘亂局究竟複雜到了什麼程度,玉棲和上官毅,還是將形勢想的太過樂觀了。
玉棲進了這個局,就像是一個人摸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人人都是一摸一樣的,根本就分不清哪一個是自己人。
何況,那邊現在還有沒有自己人都是很難說的事情。
沉香的嘴角掛著寡淡的笑意,神情悠悠的看向婉容皇後。
搶功勞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她可不會為她們難過。
婉容皇後其實也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時玉棲回來了一趟,匆匆忙忙就出去了,結果今天就傳來了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