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璿低頭看著女兒,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大焱與西戎的邊關,齊軒此刻正站在城樓上,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馬,隻是守著城門,並不迎戰。
“將軍,西戎皇帝送來的密函。”一旁的屬下將手中的密函呈上。
齊軒拿過看罷之後,接著合起,“緊閉城門,隻守不攻。”
“是。”眾將領聽命。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那棺木並未發出任何的異動,不過卻讓各個侯府的人頗為不安。
慕容狄那處也傳來了消息,慕容宗族命脈地下也出現棺木。
軒轅燁攬著靠在自己懷中的慕梓煙說道,“你說這是不是就是那背後之人等待的時機?”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說道,“鍾璿手裏到底拿的是什麼呢?”
“應當是開啟這些真相的關鍵所在。”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牽扯的太深了。”慕梓煙看著軒轅燁說道,“如今連我也無法判斷。”
“莫要擔心,再等等。”軒轅燁輕聲道。
“好。”慕梓煙微微應道,不過心中卻著實不放心。
總歸這些時日還算安穩,慕梓煙也隻能安心地養胎。
這一日,軒轅漓正從老國公爺那處回來,手裏還拿著一把木劍,乃是老國公爺親自做的,依著他如今的年紀,也該開始用真的兵器,隻是這木劍瞧著卻很輕巧,故而便拿來把玩著。
等入了裏間,便見慕梓煙正在看書,他笑著上前,“母後。”
“漓兒回來了。”慕梓煙拿過身旁放著的絹帕,在軒轅漓上前之後,給他擦拭著額頭的薄汗,低頭看著他手裏握著的木劍,淺笑道,“這是哪裏來的?”
“是太外公做給漓兒的。”軒轅漓高興地說道。
“那便好好地收著。”慕梓煙淺笑道。
“是。”軒轅漓便寶貝似地收了起來,芸香特意拿了布袋過來,裝好之後又放入了盒子內。
軒轅漓接著便坐在了慕梓煙的身側,想了一會說道,“母後,妹妹何時出生?”
“快了。”慕梓煙也在算著日子,看著軒轅漓說道,“到時候漓兒便不用再受苦了。”
“漓兒不怕。”軒轅漓仰頭衝著慕梓煙笑道。
慕梓煙拿過早先做的香包,然後親自給軒轅漓戴上,“這是母後做的。”
“謝謝母後。”軒轅漓越發地高興了,今兒個當真是好日子,不但收到了太外公的禮物,還收到了母後做的香包。
軒轅燁走了進來,看著軒轅漓樂得合不攏的嘴,嘴角一撇,走上前去說道,“我的呢?”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無奈地一笑,接著便從一旁拿過,也親自給他戴上。
軒轅燁這才滿意地點頭,接著便伸手拍著軒轅漓的頭,“去看書吧。”
“是。”軒轅漓似乎已經習慣了軒轅燁每次過來都將他支開跟母後獨處,反正來日方長,等母後生了妹妹之後,他自然有時間跟母後親近。
軒轅燁當然不知曉軒轅漓還有這樣的心思,隻是如今見他這般乖順,滿意地點頭,待軒轅漓離開之後,他自是坐在慕梓煙的身側,斜靠在一旁,修長如玉的手指勾著她的衣袖,緩緩地握著她纖細的手腕,摩挲著,“這幾日你怎得沒有胖一些?”
“胖?”慕梓煙淺笑道,“我們那個地方,可是易瘦為美。”
“不好。”軒轅燁搖頭道,“我喜歡珠圓玉潤的你。”
“怕是到時候你該嫌棄了。”慕梓煙知曉軒轅燁是心疼她現在太瘦了,到時候生的話會有些艱難,可是她也沒有法子,這幾日算是最舒心的了,卻還是沒有長肉。
她側著身子,順勢靠在他的懷中,想了一會說道,“對了,朝國那處可有消息了?”
“沒有。”軒轅燁搖頭道,“耶律緋然死了。”
“如何死的?”慕梓煙側眸看著他問道。
“被耶律岷殺死的。”軒轅燁慢悠悠地說道,“隻是奇怪的是,耶律岷殺了她,也沒有逃走。”
“看來他還有其他的算計。”慕梓煙覺得耶律岷不可能輕易地離開,除非將耶律慶拉下台,可是現在的情形來看,有些困難。
軒轅燁也知曉耶律岷的心思,接著說道,“耶律洧在宮中自縊了。”
“耶律洧這個人,性子太過於多疑了,想來耶律慶也不想讓他活著。”慕梓煙繼續說道,“至於耶律岷,耶律慶怕是還不會對他動手。”
“恩。”軒轅燁點頭,“用來安撫民心。”
“現如今,朝國有一半的疆土突然漸漸地消失,這樣的情形跟千年之前的大邑太相似。”慕梓煙覺得這裏頭似乎還隱藏著其他的什麼原因,比如說……
“耶律岷之所以活下來,是因為隻有他知曉耶律家的命脈在何處。”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看來事情最清楚不過了。”慕梓煙低笑道,“耶律慶想要尋到命脈,就必須要留下耶律岷,那麼耶律岷便有了翻身的籌碼。”
“所以朝國那處,如今不必擔心。”軒轅燁勾起她的一縷青絲,把玩著,“還有莫忘與無悔在,耶律岷也不會出事。”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說道,“我前去朝國三次,這裏頭到底有多少人推動,我如今大概也都知道了,可是最關鍵的一個,如今卻無法猜透。”
“那便是那石像?”軒轅燁低聲道。
“不錯。”慕梓煙點頭,接著說道,“我總覺得與這棺木有關。”
“放心吧。”軒轅燁低聲道,“如今暫時不會出事,想來那背後之人也不想讓我們這麼快去碰棺木,畢他還沒有找到鍾璿。”
“恩。”慕梓煙也知曉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接著笑道,“那我們便先等等。”
軒轅芷小聲地靠近裏間外頭,仰頭衝著守著的芸香露出燦爛地笑容。
芸香衝著她搖頭,軒轅芷暗自搖頭,然後轉身去了書房。
軒轅燁自然聽到了動靜,與慕梓煙相視而笑,便相擁著,靜靜地感受著這一刻寧靜。
墨如雲沒有想到慕梓煙竟然能如此沉得住氣,不過這也讓她著實放鬆了一些,否則,她擔心自己無法應付慕梓煙。
再加上一個軒轅燁,她更加地難以對付。
秦葻去看望了金妍兒,二人說了一會體己話,這才離開。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等慕淩睿回來,她便幽幽地歎了口氣。
“這是怎麼了?”慕淩睿淨手之後,溫聲問道。
“瞧著三弟妹真幸福。”秦葻上前看著他說道。
“難道我讓你受委屈了?”慕淩睿伸手捏著她的鼻子說道。
“你說呢?”秦葻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
慕淩睿這才明白她話裏頭的意思,難免忍俊不禁,“不過你確定是現在?”
秦葻明顯一頓,麵色微紅,接著搖頭,“那便等過些日子吧。”
“你這丫頭。”慕淩睿捏著她的臉頰,將她攬入懷中,“眼下到底不是時候,府上如今也該有個能撐著的人才是。”
“少給我戴高帽。”秦葻接著說道,“你說那棺木裏頭到底是什麼?”
“不知。”慕淩睿搖頭,“你不是看見了?”
“就是看見了,才覺得奇怪。”秦葻雙眸微動,接著說道,“終究古怪的很。”
“是很古怪。”慕淩睿沉默了一會說道,“所以,這件事情要等妹妹那處傳消息吧。”
“大姐說,不著急。”秦葻勾著慕淩睿的衣袖,坐在他的懷中,仰頭看著他,“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想起誰了?”慕淩睿緊接著問道。
“突然想起了二姐來。”秦葻沉吟了一會,“你說秦邧到底在何處?”
“不知。”慕淩睿搖頭道,“不過,即便他如今活著,怕是也不會再出現。”
“大姐也不知到底隱瞞了什麼,我總覺得大姐心思很重。”秦葻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人,心裏頭有疑惑,便要說出來。
慕淩睿當然也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應該管的,也沒有那個能耐,反倒不容過好自己的日子。
他摟著秦葻,接著說道,“你心裏頭的疑惑,我都有,隻是這些我們都無法插手不是?”
“所以才著急。”秦葻嘟囔道。
“妹妹不說,想來是不想讓我們牽扯進去。”慕淩睿能夠活到現在,也明白了許多的道理,故而說道,“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
“算了,我不想了。”秦葻仰頭說道,“你說四弟的婚事怎麼辦?”
“四弟?”慕淩睿覺得眼下到底沒有適合的人,而且慕淩玨的性子,怕是有自己的主意,故而說道,“隨他,反正如今也不著急。”
“總歸是我瞎操心。”秦葻笑吟吟地說道,然後便從慕淩睿的懷中下來,低聲道,“我去準備晚飯。”
慕淩睿也隻是淺笑著,知曉她偶爾也會耍小性子,卻也覺得很可愛,難得二人之間這麼多年,反倒越發地親密了。
慕淩睿看著秦葻離開,突然想起了從前的那些荒唐來,嘴角噙著笑意,人啊,總歸是要經曆過大災大難,才會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
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滿臉的笑意。
齊氏這幾日總是吃了吐,孕吐的厲害,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難免有些頭疼腦熱的,卻也不能吃藥,故而人也憔悴了不少。
慕擎元看著心疼,隻能寸步不離地守著,想起了從前生那三個孩子的時候,慕擎元一直在外頭忙著,並未守在她的身邊,心裏多少是存著虧欠。
齊氏用絹帕擦拭著嘴角,抬眸看著慕擎元的神色,低聲道,“可有什麼事兒?”
“沒有。”慕擎元坐在她的身側,想了一會,“玨兒的婚事?”
“哦。”齊氏想了一會子,“玨兒昨兒個過來過。”
“恩。”慕擎元想著玨兒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齊氏稍微壓下惡心,低聲道,“他不想這麼早,隻說讓他自己去選。”
“這孩子,到底是隨了誰?”慕擎元冷哼了一聲。
“當年你不也是如此?”齊氏嘴角一撇說道。
“是你。”慕擎元握著齊氏的手,“幸好我當時那般執著,不然,可就錯過了。”
“是啊。”齊氏也忍不住地想起過往的事情來,未料到轉眼竟然過了這麼多年,孩子都長大了,兒孫滿堂。
“煙兒那處,估摸著臨盆也近了。”慕擎元看著齊氏說道,“這些時日也該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