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煙抬眸看著軒轅燁,緊接著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路,她緩緩地合起雙眸,便慢慢地往前走著。
耳邊傳來一陣陣的風聲,還有那夢中的氣息,對,就是這種感覺。
慕梓煙緩緩地睜開雙眸,轉身看著軒轅燁,“燁,平煜,你們跟著我。”
“好。”軒轅燁見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點頭應道。
慕梓煙緊接著閉著雙眼,緩緩地往前走著,耳邊似乎傳來南宮墨的聲音,“煙兒,過來。”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不過走的很慢,可是卻能夠輕易地避開眼前的障礙。
軒轅燁與平煜二人再次地對視一眼,顯然覺得不可思議。
過了許久之後,便見慕梓煙停下了腳步。
再次地睜開雙眸的時候,眼前竟然是河流,她鬆了口氣,轉身看著軒轅燁。
軒轅燁走上前來,抽出絹帕擦拭著她額前的薄汗,“怎得停下來了?”
“沒了。”慕梓煙直接說道。
“沒了?”軒轅燁抬眸看著前方,緊接著說道,“可是夢到這裏就沒有了?”
“恩。”慕梓煙當下便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子直接丟了入了河中。
平煜走了過去,正半蹲在一旁灌水,卻被那石子濺起的水花弄濕了衣角。
慕梓煙先是一怔,然後接著便起身,行至河流旁,看著眼前的水,清澈見底,可是慕梓煙卻覺得似乎有些渾濁。
她轉身拿過平煜手中水囊,將一粒藥丸放進去,緊接著搖晃著,而後又打開,便瞧見那水囊裏頭出現了許多蟲子。
“這水不能喝。”慕梓煙低聲道。
平煜驚訝地看著,而後說道,“可是我們現在的水沒有多少了。”
“恩。”慕梓煙點頭,可是卻也能夠堅持一段時日。
碧雲走了過來,“娘娘,奴婢瞧見那不遠處有果子。”
“果子?”慕梓煙雙眸微動,然後便跟碧雲過去。
的確有幾顆果樹,她走上前去,摘下之後,並未先吃,而是先驗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咬了一口,酸澀的。
她皺了皺眉頭,卻還是咽了下去。
軒轅燁與平煜二人也是如此,不過如今也隻能用這果子解渴了。
碧雲連忙摘了下來,裝了一些。
幾人過了河,繼續往前走。
而慕梓煙晚上再也沒有夢魘過,自然也沒有夢見南宮墨。
她不禁覺得奇怪,低頭看著手裏的果子,然後又看向眼前的密林,轉身看著軒轅燁,“我們似乎走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按理說方圓百裏應當不會有如此茂盛的樹林。”軒轅燁看著慕梓煙說道。
“那還要繼續?”平煜低聲問道。
“既然到了這裏,便一直往前走吧。”慕梓煙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
歇息了一晚,幾人又繼續往前趕路,隻是這密林很大,幾人走了許久也走不出去。
“倘若這樣下去,也不知何時能出去。”慕梓煙看著眼前的密林,低聲道。
“你現在?”軒轅燁環顧著四周,接著說道,“我們是不是進入了迷陣之中?”
“迷陣?”二人對視了一眼,而後便沉默不語。
平煜低聲道,“倘若如此,那我們便繼續往前走。”
“恩。”軒轅燁覺得既然是迷陣,那總歸是能夠出去的,倘若他們一直不往前走,那麼便會一直困在裏頭。
故而便又繼續往前走,走了許久之後,卻還是沒有走出去。
慕梓煙便坐下,低頭看著他們留下的腳印,雙眸微動。
軒轅燁與平煜也坐下歇息,等過了一會,慕梓煙接著說道,“你看我們的腳印。”
二人低頭看著,便看見你腳印在不知不覺中變幻了方向。
“難道?”軒轅燁恍然大悟,而後便說道,“我們走的方向是反的。”
“走。”幾人當下起身,便朝著他們的腳印如今顯現的反方向走去。
如此又走了一天一夜,終於走了出來。
他們算是徹底地鬆了口氣,隻是還來不及喘息,當看到眼前的情形時,幾人當下便愣住了。
“這……”平煜看著遠處的都城,雙眸一凝。
“我們怎回了朝國的京都?”慕梓煙眉頭深鎖,不解地啟唇。
軒轅燁也覺得奇怪,他們兜兜轉轉了一圈,怎得到最後竟然回到了京都?
三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難道雪鷹山並非在這裏?
“我總覺得我們遺漏了什麼?”平煜低聲道。
“什麼?”軒轅燁低聲問道。
“我們是為何會出來的?”平煜看向慕梓煙。
慕梓煙緩緩地合起雙眸,接著睜開,“是夢魘。”
“那麼,便是南宮墨在冥冥之中的指引。”平煜看著她說道。
“倘若真的如此,那麼雪鷹山還是在京都?”慕梓煙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倘若真的如此,那麼我們便在京都內找。”平煜直言道。
慕梓煙覺得眼下也隻能如此,故而與軒轅燁對視了一眼,四人便又偷偷地入了京都。
等到了耶律岷隱藏的地方,耶律岷並不在,想來他如今是入了宮。
幾人當下便洗漱了一番,好好地歇息了一個晚上,直等到翌日,等慕梓煙醒來的時候,軒轅燁與平煜正在外頭。
碧雲上前,“娘娘。”
“宮裏頭情形如何?”慕梓煙下了床榻,一麵洗漱,一麵問道。
“耶律岷……”碧雲斂眸道,“死了。”
“死了?”慕梓煙微微一頓,皺著眉頭,“耶律慶殺的?”
“是。”碧雲如實回道,“好在王爺將秘密留了下來。”
“哎。”慕梓煙幽幽地歎了口氣,接著出了屋子,行至院子,便見平煜與軒轅燁二人似是在說什麼,見她前來,便不再多言。
她上前,“耶律岷死了。”
“恩。”軒轅燁點頭,“就在我們回來的前一日。”
“是被發現了?”慕梓煙坐在軒轅燁的身旁。
“他不願意將秘密告訴耶律慶,便服毒自殺了。”軒轅燁接著說道,“煙兒,他早先便將東西留了下來,你看。”
慕梓煙抬手接過,接著說道,“原來如此。”
“現在我們要入宮去。”軒轅燁接著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轉眸看向平煜,“你也要去?”
“自是要去的。”平煜接著說道,“倘若我父親死了,這朝國也便不會有問題。”
“難道你想?”慕梓煙雙眸一頓,接著說道,“你想留下來?”
“東西在我的手裏。”平煜看著她說道,“還有,有人看見了姬安。”
“對了,慕容狄說他來了朝國,可是一直沒有瞧見他。”慕梓煙這才想起,接著說道,“他如今也在宮中?”
“隻說往南邊去了。”平煜低聲道。
“這個時候去南邊?”慕梓煙雙眸微動,無疑是去送死。
軒轅燁接著說道,“先入宮去吧。”
“恩。”慕梓煙知道,如今是要盡快地將朝國控製起來,如此他們才能夠放心地去找雪鷹山,既然他們找了一遍,最後還是回到了這裏,想來這雪鷹山就在京都內。
到底在何處呢?
慕梓煙如今還無法確定到底雪鷹山在何處,隻是現在也不能再有絲毫的猶豫。
當下,四人便入了宮。
耶律慶似是知曉他們會來,故而便在等著他們。
“還是來了。”耶律慶冷聲道。
“父親。”平煜看著耶律慶,低聲道。
“是來索命的?”耶律慶冷視著平煜道。
平煜抿唇,他自是不想,可是眼下隻能如此。
耶律慶揚聲一笑,而後說道,“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平煜跪下,低聲道,“父親,兒子別無選擇。”
“哈哈。”耶律慶在知曉耶律岷自殺之後,便已經明白過來,隻要他們出現,自己必死無疑。
隻是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死心塌地地對一個女子,而這女子卻並非是他的人,耶律慶這心裏難免有些悵然,成王敗寇,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他也沒有任何的遺憾。
他隻是緩緩地起身,行至平煜的麵前,彎腰將他拽了起來。
平煜抬眸看著耶律慶,低聲道,“父親。”
“當年,南宮墨就是為了一個女子,而讓南宮家的大計毀於一旦,你如今身為南宮家的後人,卻還是為了一個女子,背叛了南宮家,日後你好自為之吧。”耶律慶說罷,突然將平煜甩開,大笑著往外走去。
軒轅燁看著慕梓煙,“他服毒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接著看向平煜。
平煜隻是怔愣地看著耶律慶行至大殿外,接著便倒在了地上。
他大步地上前,站在殿外,接著跪下。
慕梓煙看著軒轅燁,“你說耶律慶所言可是真的?”
“你認為百年之前的事情是因為你?”軒轅燁看著他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這世上怎會有兩個同名同姓之人,而且長相一樣?一個在百年之前,一個在百年之後,我卻經曆了千年的磨難,這裏頭究竟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軒轅燁隻是伸手摟著她,過了許久之後才說道,“煙兒,眼下我們隻能盡快地找到雪鷹山。”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說道,“燁,我一定要找到所有的真相。”
“好。”軒轅燁握緊她的手,“走吧。”
“我不想過去。”慕梓煙看著跪在大殿外的平煜,這輩子,她欠了太多人的,章表哥,姬安,表哥,慕容狄,還有……平煜。
軒轅燁看著她說道,“煙兒,那我們先出去吧。”
“好。”慕梓煙點頭,接著從一旁離開。
平煜這個時候也無法麵對慕梓煙,所以轉身看著她與軒轅燁不在大殿,隨即轉身入了大殿,從龍案上拿過耶律慶早先便寫下的詔書,還有耶律岷留下的遺書,當下便召集了人,將耶律慶下葬,翌日他便登基了。
因著朝國如今的情形,朝堂自然不能亂了,故而平煜匆忙登基,隻是為了穩定民心。
慕梓煙與軒轅燁如今待在後宮中,平煜忙了兩日,才得以見他們。
他身上並未穿龍袍,而是依舊如同往日那般的錦袍,抬眸看著他們,接著說道,“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