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和木製光麵。他手指上染上了厚厚的一層塵土,突然,一個堅硬突起的東西卡在他的指尖。陸泓用手電照亮櫃內,手指觸碰的地方粘著一層透明膠布,撕開膠布露出一金屬圓片。
應該是釘子的末尾。
釘子並不是被捶入角櫃橫板的,它鬆鬆垮垮,沒有膠帶的固定,幾乎要從孔洞中掉出來。陸泓將釘子鬆了鬆,竟然真沒用什麼力氣就拿了出來。見到釘子,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不是釘進去的,而是鑿開一個小洞,將釘子插.入模板又進行黏合。
釘子大約有十厘米長,生著紅色鐵鏽,鐵鏽外纏繞了三圈黑色長發,長發沒有因為用力而斷裂。
這是“金”。
另一邊,夏懷禮正蹲在房屋的西南角摸索著地麵。這裏隻有老化而熱脹冷縮後凹凸不平的木地板和幾乎開膠的木頭踢腳線。他用手扒不開木地板,隻能趴在地上仔細凝視,尋找究竟哪裏可以藏東西。
不是木地板的話,隻能是踢腳線。夏懷禮找來一把尺子,插入縫隙,順著老房子裂開的踢腳線摸索,果然碰到了一個東西。
他勾出來,默默注視了三秒,突然扔掉手中的東西,大喊:“——陸泓!臥槽啊啊啊啊!”
是被紅繩捆綁的一團頭發,頭發團被壓成了圓餅狀。
“太惡心了吧!是不是這玩意!”夏懷禮叫道,他以為鳶酒食堂已經夠邪性了,怎麼還有更讓人難以接受的?
“是。”陸泓拎著紅繩,把頭發放在釘子旁。
夏懷禮問:“找了半天你找出來了一個釘子?”
“不,是棺材釘。”
夏懷禮噤聲了。
西北為澤,西北角正好是朱陽所居住的主臥。根據提示應該有類似於水的東西存放於此,但除了幾瓶喝過半口的冰紅茶,夏懷禮也找得一頭霧水。東西太多,給他們一天一夜也翻不完。
陸泓讓夏懷禮先先休息,但被拒絕了。
兩人在主臥內翻箱倒櫃。
“——哢。”
“——哢。”
夏懷禮揉揉耳朵,靈光乍現:“碎鏡子,對了鏡子!”
銅鏡為金,碎鏡為澤。
陸泓想了一瞬,他單手將雙人床掀起,床板的木條上正正好好貼著一塊碎鏡子。鏡子上畫有紅色符咒,鏡子背麵被馬克筆塗黑。夏懷禮看向鏡子的刹那間,瞄見了一個掉在房梁上身著嫁衣的紅衣女鬼!
“臥槽!”
“別怕,不是鬼,是影像。”
這叫做“陰鏡”,這鏡子往往映下了自殺者死亡的一瞬間,所以如同錄像帶一般,自殺的影像和怨氣會覆在鏡子上。當將它塗抹成黑色,意為“無天無日,閻王地府”,將怨氣留在鏡子內。
因為鬼不存在於鏡中,所以不曾鬧鬼。但古鏡經曆數十年留到現在,原本怨氣成靈,夏懷禮才能聽到聲響。
最後,在西南角,他們找到了一截發黑的女人小指骨。骨頭被黑色鐵絲纏繞,指肚還綁上了一枚血玉戒指。
被浸過屍油的紅繩和頭發。
纏繞長發的棺材釘。
映照死者的鏡子碎片。
不知名女人的發黑指骨。
陸泓將照片拍了過去,對麵打來電話:“小陸啊,果然是借運陣法,我這麼多年都沒見過有人能集齊這些東西再按照方位藏好。不出意外那個人有朱陽的隨身物品、頭發指甲、生辰八字。運都沒了,命也就差不多了。畢竟,命運兩字相輔相成,人沒有了運,命就是一紙空殼。人會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
“多謝了,回頭請你吃飯。”
“不用吃飯,現金就行。”對麵掛了電話。
一夜未睡,太陽終於升起,逐漸翻出魚肚白的天空似乎預示著夢魘已經悄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