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方、校友送了很多鮮花,宋南星給後台工作人員分完,還留有兩束,她餘光在藍色玫瑰上停了停,啟齒,“忠叔,那束花別拿了,留這裏吧。”

忠叔不明白,兩束花都挺好看的,為什麼唯獨留下藍色玫瑰花。

宋南星要求的,他沒多問。

宋南星坐在車上,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她靠著窗戶,視線在窗外。

她似乎想了很多,卻什麼又沒想,腦袋裏空空的。

夏天的雨總是這樣,來得快也去得快。

回宋宅一個小時的路程,雨過天晴,陽光明媚,一道道陽光從天際折射而來,將雨後的天地,籠罩上了一層餘暉,暖暖的,很舒適。

宋宅的庭院裏停有三輛黑色豪車,是京都牌照。

宋南星淡瞥一眼,沒太在意,她背上小提琴下車,懷抱一束向日葵,往院子內走去。

一行西裝革履的人,從她家院壩裏出來,跟她打了個正麵。

最耀眼的屬一行人最前麵的男人,他身高體闊,剪裁得體的西裝筆直,他逆著光,光照在他的肩頭,為他鍍上一層不真實的光芒。

她最深的印象是男人腿修長,邁出的步子更長,他身後的幾位男士迅速同步他的步伐。

這樣的人和這樣的陣勢,宋南星從沒在她家見過。

她和這行人在羊腸小道相遇,宋南星避身讓步,讓他們先行。

男人身旁的男士不知道說了什麼,他一雙長腿微駐步,扭過頭看向那位男士。

宋南星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在半空中對視,在接觸到男人目光以及他冷峻立體的五官時,宋南星微愣了下,隨即禮貌地點了下頭,又很自然地撇開頭,避開他深暗如墨的眼神。

等到一行人走遠,似乎那種壓迫感才隨之減少,被她強在心裏那口氣才逐漸舒緩,緊著,宋南星又暗暗呼了一口氣,這才轉過身,往屋裏走去。

*

進屋後,宋南星暫時忘掉剛剛的小插曲,她把手裏的鮮花和背上的小提琴交給傭人,換下鞋子。

宋父坐在客廳沙發上,他對麵坐的是公司高層的幾位高層,麵色凝重。宋父看到宋南星進來後,跟秘書擺了擺手,“按照之前的意思安排下去吧。”

公司高層和秘書相繼離開,宋父衝宋南星招了招手,麵上的愁悶收斂住,露出些許笑意,“不是說母校的周年慶,還要跟江晟一起吃飯,這麼早就回來了?”

“江晟臨時有事取消了唄。”宋南星在父親身邊坐下,順手合上他擱在腿上的文件,放茶幾上。

“怎麼就臨時有事了,不是早約——咳咳咳——”宋父心頭一股悶氣上來,咳嗽聲不斷。

宋南星慌了神,趕忙替宋父順氣,擔憂道,“爸爸,您沒事吧?”

宋父緩了緩氣息,擺了擺手,“不礙事,都是老毛病了。”

宋南星不放心,“還是讓姚叔叔過來給你瞧瞧吧,你總這樣說,我害怕。”

宋父溺愛地刮了刮宋南星的鼻梁,“害怕什麼啊,害怕爸爸不行啦。就算爸爸不行了,爸爸在死之前,也要把我的寶貝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爸爸,不許你瞎說。你要長命百歲。”媽媽的離世對宋南星打擊太大,至今都無法走出去,這些年她一直和宋父相依為命,很依賴他。

“好好好,爸爸長命百歲,一直陪著我的小寶貝。”宋父的笑容斂了斂,“星星,前兩天你江爺爺提了你跟江晟的婚事,你有什麼想法?爸爸聽聽你的意見。”

她的想法。

她跟江晟從認識以來,似乎都沒怎麼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