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
他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一大片草藥之中,身邊歪歪斜斜的幾個酒瓶,沒有完全醉,神智卻有些模糊。
那是第一次,江晟跟她開口講他媽媽的事。
江晟說,他媽媽大學是學醫的,後來因為有了他,沒能考醫生從業證,沒辦法做醫生,再後來他媽媽種植草藥養他,算是圓了醫生夢。
從那以後,宋南星開始研究草藥,草藥種類太多,她基本不認識。
偶然一次,她得知她家隔壁住了一位退休的老中醫,她有時間就去請教老中醫。
慢慢的,宋南星學會了打理草藥,起初她做得很糟糕,濃烈的草藥味也讓她很難受,幾次胃都不舒服。
久而久之,她喜歡上草藥的味道,種植草藥、割草藥,製作簡單的中藥,成了一種愛好。沒事的時候,還會做一些安神的香包放在家裏,閑下來還會做各式各樣的熏香。
為了方便取藥,索性考了個藥師證。
王嬸把一部分收割好的草藥晾好後,折回來‘哎喲’一聲,“我的祖宗,你怎麼袖套都不戴一雙啊,我一把老骨頭都受不了,您細皮嫩肉的怎麼經得起這些鋒利的枝幹。趕緊的,穿上。”王嬸一邊說一邊取了一套自己幹活的鬥笠和碎花襯衫給宋南星。
七月的天氣,江城正是夏日炎炎,宋南星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無袖印花裙,她皙白的纖臂上起了一些紅斑點點,還有被草藥的枝幹劃出痕跡的。
宋南星沒在意,穿上王嬸準備的衣服,繼續收割草藥。
王嬸在一旁打下手,一邊歡喜的詢問宋南星,“宋小姐,今晚在這裏住下嗎?我一會燒您最喜歡吃的菜。”宋南星來的時候帶了行李和她的小提琴,王嬸想她應該會在這邊住。
宋南星把割好的草藥分類放,反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今晚不住這邊,晚點要出差。”
她明天有演出,在海市。
原本下午就要出發,她想好好跟江晟談一次,把機票改簽到淩晨。
路喬一手機視頻打進來時,宋南星還在收個草藥。
宋南星鬥笠和碎花襯衫的打扮,吸引了路喬一的眼球,此時的宋南星說不出的滑稽,卻不難看,還別有一番豐韻。
路喬一感歎,“仙女就是不一樣,披條麻袋都能這麼好看。”感歎完,她話鋒一轉,“話說,你這是在幹嘛,跟個老農民似的。”
宋南星將手機鏡頭轉了一個麵,身後一大片草藥地。
路喬一酸了句,“嘖,又在江晟的別墅幫他搗鼓這些玩意兒呢,就你耐心好,一個千金大小姐,像個老農民似的,幫他種地!你倆該不會是打算同居了吧?”
“沒有的事!我在這裏收草藥!”她跟江晟兩人雖說認識很多年,大三才真正確認情侶關係,兩人都忙,又不在一個學校,見麵的機會不多。
兩人就算忙裏偷閑見麵一次,都是止乎於禮。
江晟心煩的時候,喜歡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枕在她的腿上,聽她拉小提琴。江晟跟哥哥在競爭江家繼承人,沒提兩人在一起的事。
“也不算幫他,我自己喜歡而已。”她承認最開始,江晟的原因占大半,後來真的喜歡上中草藥了,喜歡草藥幹幹淨淨的味道,大概跟基因傳承有關。
“我看你是愛屋及烏吧。”路喬一拈笑了聲:“你倆都在談婚論嫁了,住一起又沒什麼的,解釋什麼呀,我又不會講你。”
“你少操心我,還是好好擔心你自己吧,都換多少個男朋友了。”路喬一比她大三歲,大概跟家庭有關,路喬一比較成熟,對她這些年一直是老母親的關懷。
路喬一反駁:“我那是泡男人,那種快樂你早早就有男朋友的人是沒法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