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當年她離京時還未及笄,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豈會無變化?”
她說罷擺手:“明日需進宮赴宴,勞神傷力,你今晚且歇在府裏吧。”
她雖同意不多過問昭虞之事,可兒子總宿在外麵,難保不被有心人察覺。
江硯白點頭:“聽娘的。”
翌日,泰安王如約歸京,永熙帝大喜邀群臣赴宴,宮宴上歌舞升平,一派和樂景象。
永熙帝高坐,舉杯道:“泰安王遊曆一番,可有收獲啊?”
泰安王起身行禮:“回陛下,陛下治理有道,收複邊關二十一城,民間皆讚,臣恭賀陛下!”
邊關二十一城,乃是先帝在位時好大喜功丟了的城池,永熙帝即位後這便成了他的一塊心病,直到前年才收複失地,實乃大喜。
永熙帝朗笑:“二十一城收複,朕確實欣喜,隻憾韃靼朝賀時泰安王不在。”
泰安王:“韃靼歸降天下皆知,臣雖在外也不曾錯過萬民同歡,便是孫女嘉陽不通政事,聞聽此事也幾欲欣喜落淚,佩服陛下英明聖武。”
永熙帝心情不錯地點頭:“嘉陽乖巧,若是在京許是早已出嫁,隻怪你將人拘在身邊,耽誤了年華。”
泰安王聞言感傷:“臣膝下子孫稀少,唯嘉陽從小懂事孝順,臣便私心多留了幾年,如今回想才覺不妥。”
江硯白手指輕撚朝嘉陽看了一眼,眼神平靜無波,對方見他望過去,臉頰微紅眼神飄忽。
永熙帝耳清目明,見狀笑道:“哪裏隻你一人感傷,朕有個不成器的外甥,親事上也是叫朕操碎了心。”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向江硯白看去,目中皆是了然。
江硯白微微一笑,並不接話。
永熙帝佯瞪他一眼:“子修?”
江硯白起身行禮:“回陛下,臣確有心悅之人,隻是多年不曾相遇,才耽誤罷了。”
長公主聽罷眉目舒展,嘉陽久不在京,可不正是多年不曾相遇?她早就猜這孩子心裏有人,不然怎會對誰都不冷不熱?
對麵的嘉陽聞言更是滿臉羞澀,眼都不敢抬。
永熙帝怔了片刻,抬手遙指了指他:“你倒是藏得深,連朕也瞞著。”
江硯白垂首:“臣不成器,怕她嫌棄。”
眾臣嘩然,若江家四郎不成器,那自家的兒孫們一個一個都該打出門去。
一時間,各家兒郎都忍不住心中暗罵江硯白虛偽,貴女們卻都聽得滿心豔羨嫉妒,暗道嘉陽郡主生的好命也好,如今有這麼個矜貴的人喜歡著,日後出嫁想必也是幸福美滿。
永熙帝見他拿自己的話堵自己,不氣反笑,說話也帶著幾分商量:“過陣子便是你二十歲生辰,自己可有打算?”
江硯白一側的江淮白垂首微笑,聲音極輕的啟唇提醒:“子修,慎重。”
江硯白看了他一眼,微微歎氣:“陛下,前陣子去揚州佛音寺,有大師見臣麵色不佳便給臣算命,他瞧完臣的麵相一陣後怕,直言臣二十生辰前不宜訂親,否則後半生便不會順遂,所以臣不急,待過罷生辰劫再計劃也不遲。”
怪力亂神之事不過是誆旁人的罷了,大周設有欽天監,永熙帝自然知曉其中的門道,可這話卻不能由他反駁。永熙帝有些失望的咂咂嘴,還以為今日能把親事定下呢,他可惜道:“既如此,那便再等等。”
不過是個插曲,這段過後宴上依舊熱鬧。
江淮白給江硯白遞了個眼色,兩兄弟趁人不注意退出殿外。
“你明知道嘉陽心思,又何必叫她誤會?”江淮白蹙眉,他雖與江硯白差了六歲,卻也從沒有這般輕斥過他。
他確信江硯白對嘉陽沒有愛慕,那今日這番話暗指的隻能是昭虞。如今不止宴上大臣,連娘和舅舅都被他迷惑住了,若是泰安王也信以為真,日後兩府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