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坐滿了人。
宿硯用餘光去打量那些人, 發現他們不全是任務者。
至少坐在他旁邊的年輕女人不是。
女人的穿著很有年代感,深灰色的寬大衣服,上麵還印著一排看不清的字, 係著兩條麻花辮, 戴著一副邊框破損的眼鏡。
她專注的看著電影畫麵,眼鏡一直都沒有眨一下。
宿硯又看向閑乘月的方向, 閑乘月的旁邊也坐著人,是個男人,衣著和女人差不多。
電影似乎演到了一個危險情節, 畫麵中的主人公衝著鏡頭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尖嘯。
宿硯看向電影畫麵。
電影主人公捧著自己的臉, 那張臉扭曲變形, 然後像蠟燭一樣融化,血肉掛在了主人公自己身上, 而他還在叫, 他的叫聲越是淒厲, 觀眾的冷漠就越是詭異。
閑乘月看向前排坐著的人。
前麵一共有四排人, 每排能坐六個,到他們為止可以確認有二十四人,但其中有多少任務者還不能確認。
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進入這個裏世界的任務者全是老手。
如果是新手,不會到現在為止都這麼安靜。
起碼會有人詢問發生了什麼,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樣。
閑乘月重新看向幕布,他確認現在短暫的沒有危險,既然如此,就要先提取周邊的信息。
此時正在播放的電影雖然詭異,但畢竟是裏世界給他們看的東西,裏麵應該會有些線索。
雖然現在不知道任務目標,很難判定哪些是線索,哪些線索有用。
閑乘月捏了捏宿硯的手,讓宿硯別害怕。
被捏了的宿硯瞬間把心放回了肚子裏,他滿腦子就一句話——閑乘月調♪戲他了。
雖然時間和地點都不太對,但還是有點甜蜜。
電影放映了大約一個小時才結束,整部電影就像是把所有恐怖畫麵剪輯到了一起,沒有真正的主角,也沒有故事情節,隻是不斷的變幻畫麵,畫麵裏的不同人不斷尖叫。
被狂轟濫炸了半小時後,電影院裏的燈開了。
影院裏的人陸續站起來,麵無表情的往外走,閑乘月拉著宿硯混在人群當中,和這些人一起出去。
出去的路上,閑乘月察覺到有人用手碰了他的肩膀。
他用餘光瞟過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陳蘭。
陳蘭對著閑乘月比了個手勢。
雖然閑乘月看不懂這個手勢,但也能勉強猜出陳蘭的意思,於是他微微點頭。
這個破舊的電影院明顯沒有大廳,他們走出這個影廳大門,出現在眼前的就是向上的台階,長的幾乎看不到頭,隻有遠處的光亮示意著出口就在上方。
身邊的“人”都走上了台階。
等了十幾分鍾後,閑乘月才站在台階上朝下看。
此時還站在原地的都是任務者。
任務者們裏頭有不少都認識閑乘月,但沒有立刻朝閑乘月打招呼,他們躊躇著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沒有npc,也沒有任務指使,就連兜裏的硬幣此時拿出來也看不清上麵的字——這裏實在太昏暗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小聲問:“現在怎麼辦?我們該不該上去?”
“外麵是任務地點,還是影廳是任務地點?”
找錯任務地點那可就是死路一條。
沒人能拿主意,現在也沒人敢拿主意。
宿硯緊緊靠著閑乘月,做出一副被嚇得瑟瑟發抖地樣子,恨不得摟住閑乘月的胳膊,他小聲問:“閑哥,等他們先上去吧。”
死道友不死貧僧,宿硯臉上毫無糾結愧疚。
閑乘月搖頭:“他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