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的速度很慢,閑乘月也不急,現在時間還早,有充足的時間尋找宿舍,找到宿舍之後,他們還要出來觀察地形,尋找更多線索。
“剛剛電影院裏的人都很奇怪,但街上的人倒是正常。”陳蘭左右看看,她速度雖然慢,但也還有閑心說話,“別說,這衣服雖然不好看,但還挺舒服的,我覺得比病號服舒服多了。”
閑乘月跟陳蘭閑聊道:“遺囑立好了嗎?”
陳蘭點頭:“立好了,不過我也沒什麼遺產,就一套單身公寓,留給了我媽,她之後是住是賣我也不關心,倒是我家那盆君子蘭她得好好養。”
提起自己的死亡,陳蘭的態度十分平常,好像將要死的人不是她,而是某個毫無關係的路人。
他們不急著尋找目的地,路上的人應該都是要去“工廠”,現在這個時間,他們去的應該也是廠房,而不是宿舍,跟著人群。閑乘月他們能更快熟悉這裏的路。
至於宿舍,現在找不到,等工人們下班就能找到了。
既然不急,閑乘月就把注意力放在周邊的環境和任何帶有文字的東西上。
這裏的道路雖然寬闊,人也多,但收拾的卻很幹淨,閑乘月沒有看到環衛工人,也沒有看到路邊有垃圾桶。
走過了好幾條街,閑乘月隻是記下了路邊有哪些鋪子。
這裏看起來人滿為患,但能看到的信息甚至不如上一個裏世界,上一個裏世界好歹還有一塊碩大的,唯恐任務者看不到的廣告牌。
終於,在走過五條街後,閑乘月看到了一家開著門的報亭。
這大約是他一路走上,看到的文字最多的地方。
一行三人走了過去,也有任務者跟著他們一起過來,但更多的任務者則是跟著人流去找宿舍。
閑乘月站在報亭前,毫不客氣的翻看著報紙。
隻有擺在最前麵的報紙有內容,後麵的報紙都是折起來的白紙,什麼都沒有。
三個人一起看,但閑乘月對陳蘭和宿硯並不放心,隻能自己每一張都看過去。
守著報亭的是個中年男人,他看起來很普通,屬於放在人堆裏一眼看不到的那種,但他也很詭異,因為無論麵前有沒有人,他都保持著一個公式化的微笑。
以至於第一眼看過去的他像真人,但再看一眼,他就像假的人。
這些無限趨近於真人的“假人”,哪怕隻是看一眼都讓人毛骨悚然。
“找到什麼了?”宿硯站在閑乘月身後,親密的把下巴放到了閑乘月的肩膀上。
閑乘月不太在意,吻都接過了,現在也不算什麼,他放下最後一張印有文字的報紙,輕輕搖頭說:“我大概有想法,但是太模糊了,得等我再想想。”
現在對著宿硯,他甚至都有耐心解釋了。
閑乘月和宿硯都覺得這樣的舉動很自然,隻有陳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麵前的兩個人沒有尷尬,她卻尷尬的說不出話。
她甚至覺得自己偷看了別人洗澡。
“你、你們……”陳蘭糾結了幾秒,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你們在一起了?”
宿硯轉過頭,得意的朝她笑了笑。
陳蘭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時此刻,她覺得宿硯是他見過最勇的人。
畢竟閑乘月的臉和身材再好,任誰天天對著一個沒有表情,冷著一張臉的人,都很難有勇氣去親近,更別說從背後抱住對方了,也沒那個膽子啊!
於是陳蘭真心實意地對宿硯說:“哥們,牛。”
宿硯矜持地點點頭:“我追的他。”
陳蘭:“我……”
眼看兩人要就這個事聊起來,閑乘月終於打斷了他們:“走,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