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哥哥弟弟姐姐妹妹都吃了,輪到我就沒了……”小菊望著桌上吃食哭著。
都說賣進宅子裏當丫頭可憐,命不好,以後主人家打罵發賣什麼的,是跳進火坑的,小菊剛進小院子時害怕,夜裏偷偷哭,不敢哭出聲,怕被劉媽媽聽去了要打罵她,她那時候天天想家,想爹娘說的,等田裏莊稼下來,有了銀錢就贖她回去。
她已經好久沒想過家了。
岑越聽了卻不知道說什麼,時下這個環境,各有各的苦,他也沒辦法跟小菊說把賣身契給你回家吧。
“吃吧,涼了不好吃了。”岑越最後隻能這麼說。
梅香給小菊又夾了個炸糖球,小菊剛吃了個,這是梅香的,她把自己那份給了小菊。
兩人同是被家裏賣的丫頭,梅香平日裏辦事說話已經像個大人,露出幾分堅毅,有時候也潑辣厲害,好像知道,日子得靠自己。小菊不哭了,搖搖頭不吃那個炸糖球,說好吃,梅香姐吃。
“越越,真的好吃。”齊少扉湊過來,獻寶似得讓越越快嚐,他自己的吃完了,就等越越吃了。
岑越沒忍住笑了聲,說好。桌上氣氛又高興起來。
小菊不哭了,梅香也吃到了炸糖球。
岑越看他家大崽,說:“我們阿扉是個開心果。”
“越越什麼是開心果啊。”
“就是同你說話就開心。”
齊少扉一聽高興的眼睛都亮了,又有點害羞,巴巴說:“那阿扉給越越做一輩子的開心果,跟越越說一輩子的話,越越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岑越:好大崽!
吃完了早點,岑越對甜食其實一般,不是特別喜歡,但這個炸糖球卻覺得不錯。時下糖貴,炸糖球不是特別甜膩,上頭撒著芝麻,甜而不膩還油香,裏頭是空心的,卻有薄薄一層紅豆餡。
不知道怎麼做的。
岑越觀察了陣,發現還是手法和火候,炸糖球老板手法熟練,一雙筷子,一個鐵勺子,旁邊小兒子打下手,略軟一些的麵團塞一小口紅豆餡,團成球,往他爹的漏勺一放,等幾秒,他爹筷子慢慢扒拉球,一會就跟吹氣似得漲開了,成了小拳頭大小。
“好厲害呀。”齊少扉說。
可不是嘛。岑越又給阿扉買了一顆,他知道阿扉喜歡吃。
“越越還有劉媽媽。”齊少扉說。
岑越差點忘了,又要了一顆帶走。梅香將這顆的油紙包放在籃子裏。齊少扉拿著自己那顆可高興了,先送到越越嘴邊,讓越越吃。岑越就啃了口,含糊說好香,好吃。
齊少扉也咬了口,高興的眼睛彎了彎。
“越越好吃。”
岑越已經不去糾正大崽斷字了。
回去順路買了菜,岑越昨天晚飯時答應給阿扉做肉餅,就買了偏瘦一些的五花肉,又挑了時下的蔬菜,回去不著急做飯,先把麵揉上。
劉媽媽見回來了,還給她帶了炸糖球,誒呦心疼,說她年紀大了吃這個幹嘛,下次不用管她的,浪費這個銀錢。
“阿扉惦記劉媽媽你,特意提醒我買。”岑越說。
劉媽媽就很高興,臉上都是笑容。
雖說是主仆,可劉媽媽看著齊少扉長大的,三少爺特意惦記著她,沒什麼比這個讓人高興了。
岑越先和阿扉回屋歇一會,早上吃過都不餓,又去看了草莓苗,還玩了一會挑棍,日頭差不多了,岑越卷著袖子洗了手進灶屋,讓阿扉在院子玩。
“肉剁成泥,也不用太碎了。”
梅香就砰砰剁肉,劉媽媽去年冬摔了跤後,雖是養了半個月,但自那之後不能久站,或者幹點搬重的活,會勞累腰疼,如今灶屋做飯一把手就是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