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聽著外頭隱約的說話聲,聽不真切,應該是阿扉驚動了翁大娘,翁大娘這把年紀了,來這兒照顧他生產,夜裏睡外間也不敢睡死了,真是辛苦……
他腦子裏雜七雜八的想,還想著夫郎生孩子到底是怎麼生的。
好一會。
“越越我來了。”齊少扉端著一盤子‘紅豆綿綿’大家族來的,就怕越越還想吃什麼口,全都送來了。
岑越聞到香味了,是熱過的。
齊少扉將托盤放在小幾上,去拿熱毛巾給越越擦手,岑越有點沒忍住,趁著阿扉出去時,想探身去拿小幾上的點心,然後——
“啊!我腿麻了,沒知覺了。”岑越嚇了一大跳,他的下半身真的沒知覺了。
翁大娘本來點著燈,沒打算躺下,聽到裏頭郎君喊得話,是拍了大腿就說:“這是要發動了。”
齊少扉打了熱水端著盆,一聽翁大娘說的,差點手裏水盆翻了。
“發、發動?”
越越好著呀,剛還有胃口想吃點心的。
“快喊人,點燈。”翁大娘跟三少爺說了聲,勁直先進了裏屋。
齊少扉放下熱水盆,忙去外頭喊人。劉媽媽、梅香二月都睡在這邊‘休息間’的,本來齊少扉進灶屋要點心,梅香就起來做的,是剛回屋子還沒躺下,就聽三少爺聲,忙拍劉媽媽,說:“劉媽媽,聽著像是郎君要生了。”
劉媽媽一個激靈,人坐起來,說快快燒熱水,我去前頭看看,“把小菊也喊起來,什麼事能跑個腿。”
“知道。”梅香去喊人了。
正院很快點了蠟燭,院子走廊還插了火把,裏外燈火應著。
齊少扉喊了人,便急匆匆往炕屋去,翁大娘嚇了跳,“三少爺你快出去吧,夫郎生孩子,血氣的地方,您這沾了不好的。”
“沒什麼不好,我是大夫,我是大夫。”齊少扉重重說,到了炕頭。
岑越其實還好,除了剛才‘偷拿’點心時發現自己下半身不聽使喚,沒了知覺,那會害怕,聽翁大娘說正常的,快生了,岑越還有心情發個彈幕,自帶麻藥啊。
那還不錯。
齊少扉給越越把脈。岑越還能側頭跟阿扉說:“一會真生了,你別在屋裏,這種事情一個人拿捏主意就成了,你在旁邊,翁大娘不好下決斷的。”
“可是越越,那、那我隻看看,我不亂說。”
岑越本來想說誰信,但看到大崽真的快哭了的模樣,便點了點頭,“成吧。”
翁大娘聽得是直叫老天爺,她接生這麼多年,可從沒見過婦人夫郎生孩子,自家男人往裏鑽的,就是再疼媳婦兒的都沒有過,畢竟產房汙穢地方,血氣衝撞運道的……
“郎君——”
“沒事,他留下還好,在外頭估計要哭。”岑越說。
齊少扉此時反駁不來。翁大娘便不勸了,仔細說:“郎君,這會您沒知覺麻著呢,等一會疼起來的時候跟我說。”
岑越:!!!
“還會疼!?”
翁大娘道:“自然了,生孩子哪裏有不疼的,不過你別怕,你這胎我摸過肚子,沒問題的。”
生孩子就是這般,不能怯不能怕,得卯著一口氣的。
岑越忙拉阿扉的手,指揮說:“快快,趁著我不疼,先把綿綿它全家拿過來,讓我吃。”一會疼起來了,肯定吃不上這一嘴。
翁大娘:……
齊少扉這會是聽越越的,指哪打哪,忙端了綿綿全家,不由說:“都不熱了。”
“也不涼,你試試。”岑越拿了塊塞大崽嘴裏。
齊少扉沒心思吃東西,卻被塞得一口,隻能囫圇吞下去,連味道都沒嚐出來。岑越吃著,有些幹,齊少扉就去端熱水,岑越是水剛喝了一口,就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