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長輩就嚇唬說:“明日還有席麵,你這會撐著了,明日還吃不吃?”
“我肚子大著,明日肯定能吃下。”
有了今日就盼著明日。這一夜,小娃娃們想早早天亮,在自家炕頭睡不著,大人們嘴上嚴厲說早早睡不許鬧了,其實也想著明日快快來。
第二日天麻亮,外頭火把就亮起來了,所有灶頭再饅頭的,熱騰騰的黃饅頭出來了,桌上有肉丁炒的醬菜,幹活的也沒客氣,先給自己夾一個,三兩下吞進肚子裏。
有村民來了,便給上,一會會人陸陸續續都到了。
早上是大饅頭就肉醬,九點多就不散饅頭了,說馬上要開席了,村民一聽,當即是留著肚子吃席麵,還真是流水席,一桌子人坐滿了,就上菜。
菜都是大盆菜,白菜粉條燉大肉塊,整隻鴨子剁成塊炒酸菜,一大盆子辣的,眾人一看,裏頭有血豆腐,還有這是啥?
“前半夜鹵的下水。”廚子說。
鹵下水燜了一早上,這會油亮入味,什麼雞心鴨心豬肝腸子肺,別看下水不好聽,可吃起來那叫一個香。
盆盆大菜就五個,全都是肉的、葷的。一大筐饅頭就著吃。
這一桌子菜上一盆,第二盆上時就幹幹淨淨,等第五盆上來,沒一會照舊是幹淨,有人就是怕不夠了,吃的快,結果席吃完了,連著湯汁也沒剩,後來這一桌子撤下去,有人就往旁邊桌子去,坐在那兒能繼續吃,沒人趕的,還真上菜。
隻是你有多大肚子,總歸吃飽的。
這流水席流水席,人換著來,席是一直不停上,不能打包帶走的,全家人來輪番坐,想吃多少吃多少,如此反複,到了下午時,就有人吃不動了,這都坐了一早上了。
“誒呦吃不動了吃不動了,我現在肚裏都是肉。”
“小心些,別撐壞了。”
“我過會再來吃。”
從早上到了傍晚,後來吃不動的,剩下的,有人就問能不能帶回去,趙春花一看就說:“拿著吧,這會都收拾了,要是倒了怪可惜的。”
“可不是嘛,吃了一天,也不能糟蹋了好東西的。”
不上新席了,剩下的村民可惜,聽趙嬸說能拿了,高高興興的忙端著碗去倒騰,老家人不住的可惜,說村裏人真是的,吃到後頭吃不動,這多糟蹋啊,哪裏有人家這般糟蹋葷腥的。
“啥葷腥,就剩一些土豆蛋子白菜了。”
“那也是油湯泡著的,你今日真是吃的不知道挨餓日子怎麼過了。”
這一日的流水席,在桃花鄉村民眼中,那是比過大年還隆重和記憶深刻,一日的葷腥油水,能頂著下半年了……
岑越也愛吃席,齊少扉早都發現了,當初他們成親時,越越就可惜說沒吃到殺豬宴,沒吃到自己的婚席,如今滿足了。
“大盆子菜還是香,這鹵煮夠味,色澤油亮漂亮,也泡到味了。”
梅香見郎君愛吃,後來特意問大灶上要了一碗,第二天一早,岑越便吃到了鹵煮粉,雜碎切絲的切絲,切丁的切丁,一把蔥花一把香菜,粉是紅薯粉,一勺子鹵煮澆頭,香的他吃了兩碗。
好吃!
流水席過,齊家恢複寧靜。
吃人嘴軟這句話在哪裏都用的上,齊家的果園子,現在不用大黑巡邏,就是村裏人下田也會幫忙看一看的。
十月下旬時,蘋果就熟了。
還有一件喜事,梅香和鄒長青要成親,在府縣裏鄒家辦。鄒長